自从跟刘牧谈妥以后,李小七二人就来到了另一间房里。
“我们能蒙混过关吗?”郑秋暝抱着胳膊,将右手放在嘴边咬着指甲,来回不安的走动。
李小七则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神情严肃道:“你说的嘛,富贵险中求。”
“我们就是在赌那斗笠男不会再次探查车队。”
“赌赢了,我们平安无事的到观海城。”
郑秋暝抢先接过话头道:“可要是赌输了呢?”
李小七看着满脸焦急的郑秋暝道:“我并没有在彩石镇感觉到有人用神识探查我们,所以我们暂时安全。”
“但是如果我们赌输了,那就拼命!拼出一线生机。”
李小七的话很坚决,这样的事他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能不能赌赢。
当初击杀邓冲是靠风不语,竹笙三人合力才将其击杀,但是斗笠男的金身境又比邓冲要扎实太多太多。
可以说斗笠男想要击杀邓冲可能只需要付出轻伤的代价。
但是李小七三人当时都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都疗养很久才恢复实力。
而且自己所说的一线生机,也是指为郑秋暝搏那个一线生机。
郑秋暝听完李小七的话,两只手一拍桌子撑住桌沿道:“不要说这种话,总有办法。”
李小七看着眼前人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开心。
郑秋暝不解的站起身子道:“你笑什么?”
“你真的变了。”李小七仍旧带着微笑看着她。
郑秋暝有些疑惑道:“怎么说?”
“从隐龙碧水泉回来的那时候你杀伐果断,在西杭城的时候运筹帷幄,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以后再见你,好像你没有以前那个样子了。”
李小七眼含笑意的说着郑秋暝给自己的感觉。
“现在呢?”郑秋暝坐下来,托着腮帮子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现在好像更加依赖我。”
李小七停顿了一会,缓缓道。
郑秋暝一愣,随后哼的一声转过头去道:“才不是呢!”
虽然嘴上说着不是,但是郑秋暝的心里也知道:自己确实变了。
以前在烽火城都要靠自己,现在有李小七在身边,而且他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自己,也让她在内心深处做出了改变,变得相信他,依赖他。
李小七看着气鼓鼓的郑秋暝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我就说那两个人不会是简单的富家子吧,那娘们长那么漂亮,蟠龙城里有那么好看的娘们,我能不知道?”
“你就吹吧!你见过几个娘们,上次去翠红阁消遣,涨红脸的不是你啊!”
“小点声,那都是神仙,要让他们听见了,小心小命不保!”
车队的伙计们挤在一个大通铺上闲聊着,话题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李小七二人身上。
“对了,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躲进箱子里的?”
“这谁知道,昨天?神仙手段,我们上哪能知道去。”
“对了,周岁,昨晚上你守夜的时候就没发现异常?”
在一处墙角依旧用心扎着马步的周岁听到有人喊自己,然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昨晚上又不是我一个人守的夜。”
“哎!周岁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晚上有一阵我莫名奇妙的躺地上去了,是不是就那一阵啊。”昨晚上和周岁一起守夜的那个伙计随后略带惊奇的说道。
“好啊!周岁,你敢瞒着镖头,放人躲进货箱里!”一个身着汗衫的伙计直接从大通铺上跳起指着周岁,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周岁也停止扎马,站起身子严肃道:“我说了不是我!你有证据吗?”
“如果你有证据,现在就可以找镖头去告发我!”
那身着汗衫的伙计跳下大通铺走到周岁跟前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镖头。”
周岁气势丝毫不弱道:“你去就是。”
“还是你自己放的人,想诬赖在我身上?”
“你!”汗衫伙计手指指着周岁的鼻子,一时语塞。
若是换做平时被人欺负周岁可能会直接保持沉默,或者不搭话任由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
但是这一次他知道如果还是这样肯定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心里有鬼,捅到刘牧那里去自己是有口难辩。
汗衫伙计看着周岁这么硬气随后也是怒从中来,随后语气狠辣道:“是不是觉得那对男女回来了就有人给你撑腰了?”
“别以为我不敢揍你!敢这么硬气的说话我看你是不挨打急得。”
其实汗衫伙计也没有证据证明事情是周岁做的,但是他如果灰溜溜的走了,只会被同伴们笑话。
所以现在他只能苍白的放着狠话。
“我看你才是,你不服咱们这就去找刘镖头评评理。”周岁态度依旧强硬道。
“哎呀,我草!”
汗衫伙计爆了句粗口,随即一拳挥在周岁的左边脸颊上。
周岁显然没想到这汗衫伙计会动手,因为车队里的规矩是严禁伙计们打架的。
周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身子一歪,好在扶住墙壁并没有倒下去的,但是也被汗衫男子激怒,随后冲上去跟那汗衫伙计扭打在一起。
这一打不要紧,车队中的派别就看出来了。
有三四个和汗衫伙计关系好的伙计上前拉架的同时也不忘记踢上周岁一脚。
还有四五个比较中立的并不想闹事,只是上前拉架。
更多的则是在一旁看热闹,叫好喝彩。
两人很快被拉开,因为总镖头刘牧听见声响已经踹开门走了进来。
“干什么呢。”刘牧的声音平淡的,但是声音中的愤怒,傻子也能听出来。
“镖头,周岁可能是放那两个男女进箱子里的人,我就说了他两句,然后他就动手打我。”
汗衫伙计上前一步恶人先告状。
刘牧看着身上难受脚印的周岁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镖头,不是真的。也是他先动手打的我。”周岁看着刘牧的双眼,平静的为自己解释。
刘牧心里很清楚,看周岁身上的脚印也能看出来周岁是弱势的那一方,但是他自然不会偏向周岁。
“这件事以后管好你们的嘴,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今晚上负责守夜,但凡丢了一颗箱子上的铆钉,你们两个都得挨鞭子。”
刘牧也只能一起责罚,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周岁在车队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他其实打心眼里挺喜欢周岁这个孩子的,能吃苦,眼力见也不差,多打熬两年说不定真能成为个不错的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