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城郊外竹林。
李小七和任重分立两侧。
藏身境以前都是贾柯在这里指导自己修炼,藏身境以后去了黑拳擂台,想来也很久没来这里了。
任重看着李小七道:“你确实要让我指导你修炼?”
“嗯,不然也不会叫二哥来了。”李小七点头。
“那也行,我的指导很简单——挨揍!”
任重话音未落,身影晃动一下就来到李小七身前,一记上勾拳打在李小七的肚子上。
“噗啊。”
李小七的身体如同大虾一般,张开嘴巴口水流出。
“敌人不会等你准备好了再动手,这都不知道吗?”
任重接上一脚,将李小七踢开,划出一道U型。
李小七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可任重是实打实的金身境啊!拳头硬的很!
驼着腰站起身来,抹了下嘴角,没有言语奔着任重就冲了过去。
说话?说话有什么用?又不能对任重造成伤害。
李小七挥出一拳直冲任重面门,不出意外被任重握住拳头。
“软绵绵的。”任重嘲讽道:“用全力!”
青色火焰从拳头上升起,可任重丝毫不惧依旧紧握拳头。
焰爆!
借助爆炸让任重松了手,后撤两步,双眼扫视着任重,想要寻到弱点。
迅速锁定目标,李小七再次欺身而进,只不过这次李小七矮身冲着任重的腹部砸去。
任重伸手格挡以后,李小七整个人宛如贴在地面上一般,双腿猛攻任重的下盘。
任重脸色微动,整个人直接御风升起,在空中突然收回御风,猛然落下,踩在李小七的胸膛上。
这?
净髓境的李小七可没法御风,召出夜月枪,反手横扫迫使任重后退,手掌一拍地面整个人横飞出去。
重新站稳后,迅速划破手掌鲜血涂满枪身。
燃血!
任重嘴角翘起,终于认真一点,随手掰了一根竹子,去掉枝丫握在手中。
李小七运起浑身灵力,一枪扎出。
燎原!
任重以灵气充盈竹身,点对点的顶住夜月枪。
两人的攻击并没有产生爆炸,而是全部被任重压缩在一起。
任重身影一晃,竹子反握,瞬移一般的出现在李小七身前,以竹尾敲在李小七的咽喉上。
仅一击就打乱了李小七体内的灵气运转。
毫无疑问,接下来就是一顿胖揍。
傍晚时分的青蔚小院里。
任重将昏迷的李小七扔在一个木桶里,倒上李道远的给的疗伤药,又加了一大桶热水,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炷香后,李小七幽幽苏醒,看着眼前的木桶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痛。
慢慢低下头,看着棕色的药液映出的自己的脸庞,不禁露出苦笑。
这一笑不要紧,肿如猪头一般的脸庞被扯得生疼。
不多会,李小七看见一身黑衣走进来,没办法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能看东西了。
“怎么样,还继续吗。”
“二哥,继续当然继续了。”
“还行,没被打趴下。”
“大师兄也是,怎么教的,太不禁打了。”
“好好修炼吧,李道远这家伙准备的东西都不差,把这些药液都吸收了,别浪费。”
“明天下午继续!”
任重交代完转身潇洒的就走了。
小七心里苦啊,贾柯教导对练好歹还压制境界,任重呢,金身法相都用出来了,一点机会都不给。
过了几招就被按在地上暴打。
李小七闭眼进入修炼状态,身体微微散发出七色荧光。
体内凤骨经过七色茧的锤炼已经只有肋骨这一块没有转变颜色了。
沉下心神,突然发现自己能够感觉到神魂的存在,包裹住识海中大门隐隐约约透出一点门缝。
任重以金身锤炼自己不是没有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基本都是这样,挨打,疗伤,修炼。
期间顾绝顶路过一次。
任重和李小七二人去作揖行礼,顾绝顶看着李小七满眼欣慰。
自己这个两个徒孙也是立了大功,一个泯灭了火离老祖的肉身,一个磨灭了灵智。只留下一颗完好无损的凤凰心,治好了自己的道伤。
顾绝顶那天还拉着二人去了自己种满鲜花的小院,聊了许久。
后来发现李小七只跟着孟春秋念过一些启蒙书籍,大呼可惜。
传信让孟春秋来小院以后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好好的孩子只修炼怎么能行,就算是为了复仇也不能不去读书。
孟春秋也没办法,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自己还真忘记李小七没读过多少书这件事了。
之后,顾绝顶亲自带着李小七来到月涌书院,找到院长道:“老书虫,读书还没读傻吧?我给你带来个好学生,你可得好好教!”
“老东西说话真难听。”须发皆白的老儒生抬起头看着两人。
然后对着李小七招招手问:“孩子,你读过些什么书籍啊。”
李小七恭敬作揖行礼道:“只读过一些启蒙典籍。”
像老儒生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以前在十牛村里可不多,李老七从小就教导自己对待老人要尊敬,更何况这还是位有学问的老儒生。
“三字经可会背?”
“会的。”
李小七将三字经从头到尾的背了一遍。
老儒生又问:“人之初,性本善何解?”
李小七恭敬的将自己的看法说给老儒生,对方连连点头。
突然想起那文录也是月涌书院的学生,就问道:“先生可记得月涌书院有个学生名叫文录。”
“你认得他?”老儒生有些诧异。
“学生曾经在耒拒山上与他相识,后来回到烽火城后就分开了。不知书院是怎么处罚他的?”
“哦,原来如此。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罚呢?”
“文录并不坏,他只是用了不对的方法,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他,周围好多村民都要活不下去。”
“所以学生认为不该重罚文录。”
顾绝顶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小七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嗯,倒是个心肠善良的孩子。书院也对西杭城的事情做了调查,正如你所说他并没有伤人性命,反而间接救下好多人”
“书院对文录的处罚是除去学院学籍,命他抄书五年,反省己身。”
“事功学问,是对是错真的难以明辨。这世间浑浊,也是苦了文录这个孩子。哎!”
老儒生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升起一层雾气。
“你个老书虫,让你感叹了嘛!我这徒孙怎么样?要不你收了当弟子?”顾绝顶看着老儒生一脸得意。
老儒生听完立马变了神色,不甘示弱道:“越老越不知羞耻,我收他做弟子岂不是平白无故比你低一辈,想占老夫的便宜,做梦!”
“孩子,别听他的。以后来月涌书院好好读书,天天打架有什么好的!”
“明悟这世间真理才是正道。”
顾绝顶吹胡子瞪眼道:“我说你个腐儒,我们家小七修炼的好好的,你一句话就拽去读书了?不可能!”
“怎么了,这么好的读书苗子,心思纯良,跟着你个老匹夫白瞎了!”
顾绝顶和老儒生争吵了半天,李小七赶紧打圆场道:“先生,我愿来月涌书院读书,但修炼也不想放下,我还有血仇需要报。”
“哦?什么仇怨?”
“学生的父母朋友以及十牛村三十余户,全都死在一个修士手中,这个仇学生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有志气!大丈夫该如此。以后上午来读书,剩下时间修炼便是。”老儒生听完李小七的话赞扬道。
无他,若是这样的仇怨还能咽下,这个弟子不要也罢。
儒生虽体弱,但不该没有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