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宴。
皇帝要设宴招待群臣及其家眷。
按照大隋国的礼制,只有四妃和皇后可以参加晚宴。
但陆无寒不处理公务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想赖在林浔身边,所以她也就被带上了。
张灯结彩,恍若白昼。
山珍海味,奇珍异宝,琳琅满目。
妃子们和各位夫人小姐都铆足了劲儿在装扮,生怕被人比了下去,一个个都是穿金戴银,粉香扑鼻。
林浔穿了陆无寒新送去的浅绿色长裙,单从打扮看起来有种清新脱俗之感。
但她的那张脸,又美得足够让人失智。
赵恒看了,只觉得喉咙上痒得不行,不断咽口水,又猛地灌了好几口茶,方才觉得好受了一点点。
他的这些小动作,被陆无寒敏锐地捕捉了去。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了,有人提议歌舞助兴,陆无寒欣然同意。
“朕听说赵侍郎尤擅舞剑,爱卿能否……”
赵恒闻言,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那微臣就献丑了。”
状元郎代表着朝廷的脸面,所以长太丑仪态太差的人,是不太可能被皇帝圈中的。
平心而论,林浔觉得赵恒有两把刷子,虽则是表演,但是力度拿捏得很到位,不似那些轻飘飘的花架子。
乐师加快了节奏,赵恒舞剑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不经意间,他的目光瞥向了林浔。
看了看,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了。
在想些什么呢?难道在妄想皇帝的女人能看上他吗?
难道在幻想那人是自己的原配,巴巴地等着回赵府吗?
可他又忍不住。
陆无寒也悄悄地看了看林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如果林浔没看赵恒的话,是不是还没有放下他,不太好意思?
如果看了赵恒的话,会不会是被他舞剑的身姿再度吸引?
他是不是太为难浔儿了?这看与不看,都有错了?
哎呀,真是惹人厌的小妖精,等会儿一定要好好疼爱她。
淑妃虽然坐得端正,但是悄悄把衣领往下拉了一点点,一直用余光瞥向了陆无寒,希望他能多看自己。
结果却发现陆无寒一直在瞅林浔,气不打一处来。
赵恒舞完剑后,她自告奋勇,要跳舞助兴。
大隋国虽然有男女大防,但还没有迂腐到过于夸张的地步,这在礼法许可的范围内。
陆无寒心中烦闷,低着头喝茶,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舞乐骤起,舞步灵动,身姿摇曳,顾盼生情。
群臣及众家眷忍不住喝彩。
淑妃在陆无寒面前站了许久,也不见他说出“好”字或者“赏”字,便又把气撒到了林浔身上。
“想必柔妃娘娘也有过人的才艺,才能得陛下盛宠吧。”
“能否请妹妹也舞一曲呢?”
这话说完,众人的目光立刻凝聚在了林浔身上,尤其是御史及其好友们,巴不得林浔赶紧滚蛋,好把皇帝让出来,立马让女眷拱火。
正在专心吃甜品的林浔有些懵。
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她知道自己会做饭会开车会说外语。
可唱歌跳舞,她真不会啊!
“统子,咱们有没有这种道具?”
【哎呀,宿主,我忘了你是条锦鲤,不会唱歌跳舞了,没进货啊。】
林浔:……
她缓缓站起身来,想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还没有走出自己的座位,皇后娘娘却先站了起来。
“我听闻柔妃妹妹近日身子不适,还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林浔就觉得胃中一阵翻滚,酸水倒流,忍不住“呕”了一声,背过众人,吐了出来。
方才还在沉思的陆无寒见状,立马慌了神:“传太医!”
太医院院正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跑到了林浔身边,把脉后颤颤巍巍地对陆无寒到:“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娘娘这是有喜了啊!”
陆无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会儿神,方才快步走到了太医面前,抓住他的衣领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医:“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这绝对是喜脉!”
陆无寒高兴得脑袋有些发蒙,不断重复道:“朕要有皇儿了!朕要有皇儿了!朕要有皇儿了!”
“今日来赴宴之人,通通有赏!”
“柔妃孕育皇嗣有功!升为皇贵妃!”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小小县丞之女一进宫就有了妃位,本就让一些大臣不满了,这下还直接当了皇贵妃?只在皇后娘娘之下?
他们忍不了。
淑妃的父亲刘御史首先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认为不妥。”
“且不说柔妃出身低微,她方才怀有身孕,是男是女能否顺利诞下都成问题,不宜如此。”
众臣纷纷点头,他们眼见着林浔入宫后,陆无寒上朝时捶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怎么能忍呢?
陆无寒冷冷地看了眼刘御史,还没有开口,皇后娘娘又站出来了。
“刘大人,这将近10年时间里,后宫一直未有皇子诞生,我都乏了、累了。”
“如今柔妃怀上了龙嗣,我方才觉得又有了些新鲜的活劲儿,有何不可呢?”
刘御史;“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老臣也无话可说了。”
其他人也纷纷闭嘴。
后宫之主都没有意见,他们再多说话,反倒是讨嫌了。
陆无寒轻轻地对皇后道了声:“谢谢。”
接着又来到了林浔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了栖云宫,栖云宫中的丫鬟公公们,一下子多领了3年例钱,高兴得不得了。
晚上陆无寒宿在了栖云宫,但没有按照他之前预想的那般发泄欲望,只是不停地抚摸林浔的肚子,脸上微微泛红,眼中满是期待。
就是……睡着睡着,林浔突然觉得身后好像冒出了一根春笋,抵在了她腰上,弄得她有些难受。
回头一看,陆无寒正在喘着粗气,心脏声格外明显,想必是没有睡着的。
见林浔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身子。
“陛下,您不必如此的。”
“您大可去看看后宫中其他女人,比如皇后娘娘……”
听到她这么说以后,陆无寒的眼神稍微有一点点失落。
“浔儿,你竟然要把我往别的女人那里推吗?”
林浔:“若你我是寻常夫妻,我必然是不愿的,可您是九五至尊,我……”
陆无寒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唇边,道:“那在这栖云宫里,你就同我当一对寻常夫妻,切莫再说胡话。”
说完便将林浔抱在怀中,一手放在她小腹上,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唱着歌哄着她入睡了。
林浔觉得那歌声,隐隐约约有些熟悉,在哪里听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