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斧子故意一歪,砸在了白承敦脑袋侧边的陨铁上,陨铁架嗡嗡直震,白承敦感受着陨铁架传来的震感,心有余悸,随即却冷笑起来,他如果此时说出魔器下落,说不定真的会死,但如果一直不说,或许还有苟活的机会。
“你在想…魔器还没问出来,你死不了对不对。”白相眼睛一眯。
白承敦把脸别过去,不说话。
白相忽然道:“那如果我说,我知道魔器在哪,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严无天看了过来,却是只以为白相在诈这个族老,没当真。
“你若能知道,严无天又何必抓我。”白承敦嘲弄道:“你当老夫是傻子吗。”
白相嘿嘿一笑,胸有成竹的走到严长老身旁,“弟子猜到的是一个范围,不如先派人在那范围找找,肯定能找到,只是会耗些时间。”
严无天:“你为何知道?”
“弟子也是刚刚想起来的,之前弟子还在白家时就被这老家伙带走过,路上怎样到魔器那里的虽然不清楚,但是他们在夺走我的灵根后意图杀死我,将昏迷的我沉入河中,弟子大难不死,在河中醒来自救,现在想想,他们抛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走很远,想来魔器就在那条河附近。”
白相边说边偷偷观察白承敦,而白承敦不愧为曾经的元婴真人,无论白相说什么,他的表情永远都是“老夫不听你瞎扯”的不屑态度。
只有最后的时候,白相才终于以感知察觉到白承敦的气息忽然乱了一瞬。
便是这一瞬,白相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魔器确实是在那条河附近。
她都能察觉到,严无天自然也知道了,“既如此,你指路,我们这就出发。”
严无天也懒得继续拷问白承敦具体位置了,以他的神识,搜山只需片刻的功夫,根本不必派执事弟子去。
“等等等…”白相急忙喊道。
严无天困惑回头。
白相凑近小声道:“严长老,不是我不想带路,而是…实在带不了路,弟子是个路痴!”
严无天肥胖的身躯一顿,无言的看着白相。
虽然白相是小声,可身为曾经的元婴期修士,就算身体已经和普通人没两样,但在寂静的空间中,依然听得清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承敦笑得涕泪横流,望向白相的目光有些复杂,然而很快就变成了冷漠,“老夫还真不知道小白相什么时候是路痴了,该不会到现在了还愿意维护老夫吧。”
白相心中咯噔一声,眼睛却仍坦坦荡荡的与严长老对视。
“严长老,弟子自从河中差点被淹死后就有了这路痴的毛病,而且灵根也是这般重新长出来的,我师父晓得那河的位置,弟子没必要撒谎,更没有维护这老头的心。”
严无天点点头,不管他信还是不信,既然白相已经搬出上善真君,那他大可去问真君那条河的位置,就算白相再能扯谎,也断不敢拿自己师父戏耍。
见严长老并未怀疑自己,白相放下了心,手上立时出现两枚玄冰锥,转身便激射出去,刺入了白承敦的两只手掌。
陨铁架子上的人肩膀和下身鲜血淋漓,手掌被玄冰锥洞穿又被冻成冰坨,整个人只有躯干部分是完好的。
白相也没想到白承敦成为普通人后生命力居然还如此顽强,没用治疗术就能自己撑过阉割之痛。
“族老啊,你当严长老会那么轻易的信了你的话吗,不如现在说说魔器的具体位置,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白承敦沉默了良久,寂静中,他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渐浓,白相的耐性不多了,催促道:“还没想好?那就等我们找到魔器后回来杀你。”
“…魔器,在…长弯河底,也就是…你那条河的上游,里面有隐藏的灵脉,可盖住魔器的魔气,所以我得到后的三百年无一修士发现,”白承敦终于开口道。
上游?不还是同一条河吗,而且一条河里能有两条灵脉?可能吗!?
“你们抛尸的那条河的灵脉已经被我师父抽走,按你所说的,那魔器早该暴露并转移位置了,并且还在用。”白相细思之下,只觉处处不对。
白承敦:“就在那里,信不信由你。”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已有些软弱,“不必留老夫一命,老夫也不信你们能好心,但是…至少,白家还有一脉人并不知晓此事……留他们一命!”
白相对白家全无印象,按白重所说,原主的爹娘都已不在,那便没什么好在乎的,她再次化出一根玄冰锥,“不说明白,我就不只是冻住你的手了,记得自己之前不小心碰玄冰罩的下场吧…赶紧的!快说。”
“你怎么一点也没有以前的影子了。”白承敦回想从前那个爱心软的天真小孩,根本无法与现在手拿冰锥恶狠狠的白相看做是一个人。
“人总会变的,不要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白相哪知道原主以前什么样,但是她的这句话只要情绪是对的,就怎么都不会错。
严无天在旁看了半晌,忽然从桌子上拿了一个不小的方块匣子,将方块匣子悬在白承敦耳边,低声道:“你该好好听听。”
“什…什么?”白承敦好像听见满是虫子在匣子窸窸窣窣活跃爬动的声音,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艰涩道。
白相接道:“老笨蛋,明知故问,当然是提前适应啊。”
适应什么,很明显,这个匣子看大小,应该是放头的,里面皆是见孔就钻的打洞虫子,如果现在不说,那一会就会被放进匣子里和这些虫子说!
白承敦本来也是要说的,只是故意不想这么痛快的告诉白相,被虫匣一激,便脱口而出:“长弯河的下游有灵脉被人抽走,但是长弯河还有一条灵脉……”
白相眼睛一亮,竟然真的是有两条灵脉,这算是意外之喜了!如果师父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同时她也产生了深深的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条河,居然能生出两条灵脉。
严无天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喜色,问魔器的下落不过是将魔器拿回宗门收缴封印,灵脉才是真的正向收益。
方牢外
汪秋依旧守着门,没了玄冰罩的约束,每天过的还算充实,他不知道方牢下还有金丹期巡视看守,只以为是自己一人,所以这几天他能自在的修炼,还有熟悉的藏沙峰弟子路过聊聊天,没有白相这个打又打不过,玩又玩不过的人,他甚是快乐。
直到这一天
方牢门口光芒一闪,出现了两个身影。
汪秋以为是严长老回来了,定睛看去,却没想到,一眼便看到严长老身旁的那个粉衣浓颜,眉目张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