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忽然感觉到她与隋仙多了一份联系,似乎只要心念一动隋仙就会死,她看了看隋仙,有些踯躅道:“师父,能治治她吗?”
上善真君却道:“业火的灼伤无法以普通术法治愈,本尊修炼功法主攻,所会的治疗之术不多,你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恢复,至于恢复的办法嘛,她会知道的,不用你操心。”
白相想起真君之前说隋仙的话,“是功德之力吗?”
上善真君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正是,她能以功德之力抵挡业火,那么继续积攒功德便能逐渐减轻业火灼烧。”
显然,这话不仅是说给白相听,也是说给隋仙听的。
“起来吧,别等本尊再给你来把火。”上善真君转身走出小庙。
白相回过头,来到隋仙身边,见其一身焦黑烂肉,不相信道:“你真能站起来?”
“你真…是好运!”水貂版隋仙声音极弱,语调却狠厉,可偏偏让白相听出一丝羡慕来。
隋仙不敢违逆真君,她挣扎着慢慢的站了起来,疼的眼泪直流。白相不忍,伸出手臂摆在其面前,“上这里来吧。”
带着隋仙出了小庙,便见真君等在门口。
“走吧。”上善真君瞥了眼老老实实趴伏在白相手臂上的水貂。隋仙被这一眼看的两股颤颤,小爪子越发抱紧了白相手臂。
白相安抚的摸了摸隋仙的头,紧跟上真君的脚步。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呢?”眼见已然下了山,再走几步就是那条她再不想看见的河,白相不由问道。
大概是她的语调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上善真君停住脚步,回身凝视白相:“你在怕什么?”
“呃…没…没有。”白相噎到了口水,没想到随口一问,真君居然这样认真了,于是她整理了一下语言,半真半假的道:“师父,我曾经落入那河水中…被淹了个半死,所以想到要再次经过那小河,就有点恐惧。”
能不恐惧吗,原主可是在条河里淹死的!她一醒来便是沉在河底,那沉重的水压,冰冷的水温,还有绑在手脚上的重石,解开绳子就费了许多时间,若不是在晕厥之前激发潜力快速游出水面,她早就无了。
上善真君听后若有所思,却是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也没管白相怕不怕的事。
白相眨巴眨巴眼,只好跟上。
没一会便到了河边,已经冰封的河面看上去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可趴在白相胳膊上的水貂牌隋仙却突然将眼睛瞪的溜圆,隋仙不理解,这河水中的灵气呢?!
隋仙的反应太大了,以至于白相和上善真君都看向了她。
“看来禁制的一角是你撬开的。”上善真君说的是肯定句。隋仙垂眼不敢与之直视,喏喏道:“是…是俺”。
只有这里唯一什么都不懂的白相一脸茫然:“啥禁制?”
原是上善真君今日收走灵脉时最后一刹发现的,她所设的禁制被人撬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这条小缝隙十分不起眼,一开始竟连她也没注意。
因为她先入为主的认为一条灵脉如果被发现,那自然会被别人带走,所以忽略了隋仙这种小妖。
此事已了,上善真君收回目光,正是发现了灵脉的灵气有溢出,她才决定回宗前去一些凡人城镇看看,说不定能顺便找些有灵根的修仙苗子。
半天后,她们来到了山下小镇,只是已经入夜,整个镇静悄悄的,只有听见白相脚步声的狗吠了几声。
至于为何这里要特指白相呢,自然是因为她的好师父一听到狗叫声就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白相委屈,但是她不敢说。
“你去,敲门。”上善真君抬了抬下巴。
“哦。”白相赶鸭子上架,走近了一户人家,停在木板大门前,拍了拍门。
没一会儿便见院中小屋亮起了火烛,有人影从里面出来,走到大门前,朝外头喊道:“谁啊,大半夜的。”
“老伯,我们是城里来的,想在你这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城里来的?”老伯嘴里念叨了一遍,借着月光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是位高高瘦瘦的少年郎。
这倒不是老伯眼花,实在是白相的身高很有欺骗性,再加上声音比大多数女子要粗一些,普通凡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女子。
“你…你莫骗我老汉!就你这破烂衣衫说是乞丐还差不多!”别笑掉大牙了,外面那小子穿的连他都不如,要非说是来自城里的,那也是城里的乞丐!
白相简直气笑了,这老伯居然还嘲讽起她的穿着来了,“你这老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抬了左臂,亮出血呼刺啦的焦黑水貂,确认老伯看过来了,才放下。
月光下,水貂近乎烂肉的身躯与手臂融为一体,将少年衬托成一个刀口舔血的狠人,着实给老头虎住了,想到自家低矮的院墙,就算不开门,以门外那小子的个头也是轻松跳过来,还不如早做妥协,于是老汉只好道:“那…那你进来吧……”
白相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笑,声音保持沉稳道:“那就多谢老伯了。”然后便招呼师父过来。
老汉打开门,走在前面的自然是上善真君。尽管夜色深沉,老汉仍然看清了来人,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只一眼便彻底呆怔住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后面我行我素暗自得意的白相。
待反应过来时,又被乞丐小子凑近的脸惊了一下。
老伯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他不会是遇到山精野怪了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如此好看,就连那乞丐小子也是五官深秀立体的,更不要说还有前面不沾烟火气的倾国女子……
老伯越想越怕,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上善真君耳聪目灵,回头看去,白相跟在后面跟着一起回头,见这一幕,心中讶异。
“先前是老汉的错,求两位饶命!”老伯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相再次被真君推出,她只好无奈的走到老伯身旁,“我们是仙门中人,来镇里收弟子的,你不用怕,快起来吧。”
“原…原来是仙人!请受老汉一拜。”
白相没想到,这一说是仙门,老汉不仅更不起了,甚至还直接拜倒。
“两位仙人…”老汉看了看白相身上那破烂衣衫不由的停顿了下,缓了片刻后,才希冀道:“不知能否看看老汉有没有成仙的希望?”
这个她可不会,于是直接望向上善真君。
上善真君道:“金木土三行灵根,资质一般,然年纪过大,我昆仑山只收年轻弟子,你若真心求道,可去其他宗门试试。”
老汉初听时大喜过望,听后又甚是失望,他年纪已经这样大了,还能去哪里寻到别的宗门?
上善真君无视了老汉祈求的目光,神识一扫,不用老汉领路,便带着白相进了个空屋。
老汉抹抹眼泪,不敢多烦扰仙人,见她们进了屋,解释道:“那是我儿的屋子,他这几天去城里了,屋里我每天都打扫,仙人们可安心住着。”
这老汉个子矮,儿子也矮,家里门框都不高,白相低头钻门进来,眼前一个恍惚,便见上善真君已经端端正正的在床上盘腿坐着了。
白相抽了抽嘴角。
真君你速度实在太快了吧,就为了和徒弟抢床至于吗!
可惜白相不敢把一点不满表现出来,那床小的很,估计和老汉的儿子一般长,上善真君直接坐在中间,压根没有她的位置。
就在白相暗暗鄙视自家师父时,上善真君从储物袋拿出一套自己的旧衣丢向白相。
“这是?”白相将衣衫展开,发现是一套有些肥大的男式长衫,只是颜色颇为清新,藕荷色的圆领袍上附着精致的暗纹,很有夏天的感觉。可是……现在是严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