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之战,赵铁柱有率十万大军前去,但并未参战。
他得到吴光远的电报命令是“不得参战”。
赵铁柱很不明白,吴光远为什么要这样做?
甚至在新国军非常艰难困难的时候,赵铁柱亲自给吴光远发去了一份电报询问“为什么?”,吴光远的回答是“听令”。
赵铁柱很是难受,带着全部精锐大军却眼看着同胞牺牲而不能救,他很是不明白。
“兄弟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赵铁柱不明白。
吴光远也坐在自己的屋里大口的抽着烟。
有些事情不能说出去,说出去“不管用”,有些事情只能藏在自己的心中。
吴光远让段飞鹏叫来了赵亮一起喝酒,冬天来了,寒风不停的刮,刮的人心都冷了。
难受。
吴光远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心中愤怒难平。
他在等,他还要等。
等到“建业大屠杀”。
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是“南京大屠杀”而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有很多惊人的相似。
吴光远猜测鬼子下一步就将“建业大屠杀”了。
这一次海城之战,新国军伤亡公布数据和前世是差不多的,但是吴光远知道伤亡数据绝对不会只有这么多,不可能只有三十来万,至少都达到了四十多万。
百万大军,伤亡达四十多万,相当于达到了一半的数量。
虽然海城之战将新国人民都连结在了一起,让他们都拥有了一颗“团结的心”。
可是败仗终归是败仗,而且海城过了就是建业。
建业,相信石中元的军队肯定是守不住的,再说了海城之战,最后石中元的那个决定,导致新国军溃不成军,说白了都是一些败军之将,能再打仗吗?
难,真的难。
吴光远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权哥,你有啥心事就说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一点。”赵亮看着吴光远这样难受。
吴光远抬起头看向赵亮:“想杀鬼子吗?”
“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呢。”
“你呢。”吴光远又看向段飞鹏。
“想,和他一样,做梦都想。”
吴光远笑了,然后又继续喝酒。
新国十四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石中元感受着冬天寒冷的天气,他的心更加的寒冷。
惨烈的海城之战,几乎赔光了他起家的老本。
如今,鬼子乘胜追击,向首都建业步步逼近。
十一月十五日至十八日的新国会议中,新民社内部几乎一边倒主张放弃建业,一直默不作声的石中元却坚持己见:
“建业一定要守,不能放弃。”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个个表示着沉默。
石中元扫视着众人,没有一个人发言,也没有一个人支持他。
这让石中元的心情非常的难受。
就好像心里堵得慌,就好像有一口血要喷出来一样。
石中元紧闭着嘴,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强忍着心中的压抑。
难受。
真的很难受。
荀时、钟翰池、许光赫、宗学林四人是沉默的,他们不发言。
娄英锐、沙宏胜等也是不发言。
“你们都哑巴了吗?”石中元直接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呵斥着。
“打了一个败仗,你们就哑巴了吗?”
“还像不像一个军人了。”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学林对外说的是什么,你们已经忘记了吗?”
“你们一个一个耷拉着脑袋,像什么话,全国人民还要靠你们,这个国家还要靠你们,你们如果都垂头丧气了,那新国怎么办,新国的老百姓怎么办?”
石中元的这一骂,把这一堆的高官与高级将领全部骂的直起了腰来。
但是石中元很是清楚,连荀时他们都这样了,那下面的人会怎么样呢?
可是这建业轻易的让给鬼子怎么能行,守肯定是要守的,就算是再打败仗那也得守。
“我告诉你们,建业是必须要守的,必须要防守的。”
在石中元的心里他知道就算他现在心里有多难受,多让他心灰意冷,但是他一定要坚强起来,只有自己坚强了才能鼓舞其他人。
这个国家还需要他们,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他就一定要肩负起抵抗侵略,把这个国家壮大的责任。
“你们不要心灰意冷。”
“从整体上来看,从长远来看,鬼子是必败的,前期我们是打不过。”
“但是持久消耗下去,他们又能消耗得了多久,你们都要做出持久作战的计划与心理准备来,知道吗?”
石中元一说完直接就站了起来,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高端会议好像很神秘一样,其实也没有那么的神秘和大家平常开的会议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呢,一个是决定国家的命运,一个是决定公司的命运而已。
但是呢,这样的会议往往非常的重要,因为整个国家的走向都与它有关。
石中元扫视了一圈众人后:“哪一位将军愿意担此重任。”
此话一出,满满一屋子的高级将领、高官们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安静,异常的安静。
每一个人都知道,只要答应了这个重任,那么将面临的就是鬼子的强兵,而自己呢也有可能就此牺牲。
还有就是谁都没有信心。
石中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想以前,他只要问“谁来担重任”,那是满屋子的人愿意。
可是这一次呢,却没有人愿意。
实属有点让石中元下不了台。
也可以说尴尬。
就在石中元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一个叫唐伟强的人出声了:“我愿意。”
“我愿意担此重任与建业共存亡,建业在我在,建业不在我与建业共存亡。”
石中元看了一眼唐伟强,他对这个唐伟强还是了解的,建业新国军事参议院院长。
此人才能嘛一般,但是胆子一向却很大。
要说以前吧,石中元还真的未必看得起这个唐伟强,但是这一次,石中元高看了一眼唐伟强,在这危难之际,他能站出来,这就是“好样的”。
唐伟强当着荀时和钟翰池等众多高级将领的面,他高声喊出:“军人以身许国,当此危难之际,何能畏难,以求苟安。”
“委员会,我唐伟强愿意。”
石中元一听,脸上露出了满意神色,他当即任命唐伟强为建业卫戍军司令长官,负责建业保卫战。
然而,就在石中元誓死要守护建业城,仅仅两天之后,他又下令将新国首都迁移山城。
这事就很奇妙了,山城不是吴光远的地盘吗?
吴光远怎么就让出了山城来了呢?
新国所有的港口如今都被鬼子占了,唯一的港口就是山城。
石中元连发十道电报给蜀地,打算与吴光远谈谈,请他将山城让出来,以保新国政府之安危。
最开始吴光远是没有收到电报的,但是当吴光远收到电报后,他想都没有想直接电令陈仁,让其安排相关事宜。
在新国危难之际,山城是目前相对比较安全的城市,另外也是新国唯一的一个港口。
如果此时吴光远不让出来,那么必然遭到全国人民的唾骂,所以吴光远想都没有想就让了出来。
当然陈仁的部队他也不打算撤出,而是让陈仁自行安排相关事宜。
让可以让,住也可以让你们住,但是呢,山城还是我吴光远的,也是我民军、川军的。
当石中元收到吴光远的回电后,他马上下令,新国政府迁都山城。
而此时的建业城可以说非常的混乱。
稍微聪明点的人,听到一点风声心里就清楚了,“这是鬼子要打过来了,再不跑就晚了”。
一家跑,其他家也跟着跑。
十家跑,那百家也跟着跑。
可以说建业城,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你要说有军队组织还好,问题的关键是,上面的人都在拼命的收拾行礼逃走,哪还有时间来管你平头老百姓呢。
石中元心里很清楚,自己临时拼凑起来的这些军队,大多都是从海城保卫战溃退下来的残兵败将。
况且还有几万名是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兵。
因此光凭这一点使得建业保卫战,未战将先怯,未战兵先慌。
以松田石洞为首的新中方面军各路部队的指挥官们,为争夺攻入建业的头功,鬼子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建业,对三面环山、背靠大江的建业城形成战略包围。
鬼子军队接到的命令是,“粮草不足就就地解决,弹药不足就打白刃战。”
这样的命令意味着什么,就第一句“粮草不足就地解决”就意味着鬼子将烧杀抢掠,因为没有吃的吃什么,那就抢夺吃的,这样的命令其实也是松田石洞故意为之。
当然也有战略上的考虑,毕竟这么多的部队吃食问题,后方的粮草也是很难跟上的,下这样的命令就是让他们自行解决。
而“弹药不足就打白刃战”这一点嘛,那只是最后的考虑而已,当然也是给前线的鬼子们打个预防针,表明弹药补充可能跟不上,那你们就需要自行解决了。
而在建业城内,刚刚上任的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伟强,却搞起了焦土抗战。
他下令军队把住在下关和南门的居民赶进城墙内,然后再烧掉他们的住房,目的就是消灭任何可能成为侵略者所利用的建筑。
这一点从军事角度来说,其实是做的非常对的,因为鬼子经海城之战后,乘胜追击,那必然是粮草是不足的,所以进行“焦土抗战”是非常有必要的。
当石中元听到唐伟强这样操作也是暗暗的点了点头。
“谁说唐伟强没有才敢的,只有胆大的,我看啊,这是因为他的胆子太大掩盖了他的才华嘛。”
十二月四日上午,刚刚从海城战场上撤退的粤城部队第六十六军行走在江宁南部曲阿的时候,接到了唐伟强的指令,要他们在凌晨五点之前赶到建业的东郊温山。
第六十六军的军长齐鹏举一听面色十分严峻。
他随即蹲在地上打开地图,又看了看手表,心想,“温山距离此地还有一百多里地,而我们只剩十七个小时。”
这明显是跟时间在赛跑的一个命令啊!
接到命令后的六十六军走到离温山还有三十里的常宁县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并伴着嗖嗖的凉风。
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是冬季,战士们忍着雨冒着风,冷的直发抖,拼命急行军,人人不说话,人人只顾赶路,他们都在抢着时间。
第六十六军于凌晨四点赶到了温山,比唐伟强要求的时间还提前了一个小时。
然而天公不作美,这个时候,温山下起了浓浓的迷雾,以至于几步之外都看不清人影,能见度极低。
“军长怎么办啊,现在这雾太浓了,根本看不清敌人啊。”
“敌人来了,我们也看不清啊。”
第六十六军的军长齐鹏举也皱着眉,这是个大问题啊,这是“天时地利”的问题,自己这个人怎么解决啊。
齐鹏举皱着眉看着部队,看着周围的环境,他心很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敌人到了眼前都看不见,还怎么攻击?”
齐鹏举想不到方法,就将这个问题告知了师长与参谋等人让他们一起想。
第六十六军副师长谈英才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他建议派一个班潜伏到前方两公里的地方,一旦发现敌情就开枪警报,这样就可以提醒后面的主力预先做好准备,那么这样的策略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吗?
果不其然,这招的确最有效,主力军队用迂回包抄的方式把敌人限制在六十六军的伏击点处。
这股来犯鬼子很快被全歼。
接下来的两天里,温山公路上的鬼子不断增兵。
而新国军队伤亡却越来越多,又得不到补充,这也使得新国军队很可能会被敌人反包围。
十二月七日中午,齐鹏举命令新国军同敌人拼刺刀,争取尽快消灭敌人。
可是现实远远比想象中要残酷的多,大批的鬼子蜂拥而至,守军且战且退,日落西山的时候,新国军被迫退到了建业中山门外的明孝陵。
而这个地方离建业城只有五里路,也就是两千五百米左右,敌人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攻入城内,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齐鹏举派出一支工兵队,隐蔽在明孝陵前面的麒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