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渊皱起眉头。
原本他非常确定，这个“吴泰宁”就是假冒的。
但是现在，他对这个判断……有些动摇。
天选者所激活的规则，自身的规则——这是基于各自本身特性的。
这种规则，也与天选者各自的命运有关。这不是外部规则可以随意增删……
甚至于，如果因为某些意外原因，导致丢失了自身的规则，也可以在之后重新激活。因为，这规则源自个体的特性，即便丢失规则，其土壤还在。
有可能吗……诡异能够窃取天选者的规则？
或者，模仿天选者的规则？
而且……这个副本刚刚开始，以副本内的时间感受来说，秦渊本人进入副本之后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吴泰宁能否做到这么多的事情……进行这么多的探索？
秦渊还是觉得，这应当是一个特殊的诡异……因为，还有其他的线索支撑这条判断。
那就是吴泰宁自称是船上的二副，并且提到，“在舱室内不会受到怪兽攻击”这一点，是“我们”发现的。
如果吴泰宁是诡异，并且是一个立场偏向恶意的诡异。
那么，他这样的言论就显得非常可疑。
假设他明确知道秦渊进入副本的时间，提供这些信息简直就是刻意将人引导到怀疑的方向。
但要说他坦荡……
电话里表现出来的倾向，和他当面表现出来的倾向，又有差别。
除非这是一个充斥着恶意的环境，还有其他诡异在影响他们的通话。
最大的问题在于……
吴泰宁，与他，与所有天选者，都是在同一时间进入副本。
秦渊又观察了一下。确认在吴泰宁消散后，他的房间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他想了想，再次使用御风技能确认安全，退回自己的房间，敲了敲墙壁。
“我想要知道……吴泰宁，是否还活着？如果他已经死亡，请在一分钟内给我发出通话请求。”
他静静地等待了一分钟。
………………
吴泰宁当然没死。
丁正浩看向吴泰宁的直播间，在那里，“秦渊”和“李雪松”，正在询问吴泰宁的意见，而吴泰宁本人，正在犹豫不决。
这个选择不是那么好做的……特别是现在还没有确定，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够通关。
既然如此，那当然不应该给秦渊发出提示。
过了一分钟多一点，秦渊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其他副本中，有没有提到这个怪兽？如果没有，请在一分钟内给我发出通话请求。”
其他副本中当然也提到了这个怪兽……不仅是在吴泰宁和李雪松的副本中，在其他副本里，以天选者身份出现的诡异，大部分都提到了怪兽的事情。不管龙国，还是其他国家。
“喂……”
小孩子形态的启明，悄悄碰了碰秦珊珊的衣角。
“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很有可能……”秦珊珊也不清楚，秦渊想到了什么：“他副本里那个吴泰宁，死因很奇怪。”
她并不清楚秦渊的技能，所以在她看来，作为诡异的吴泰宁，是在某种不知名力量的影响下死亡的。
作为曾经处于副本内的诡异，秦珊珊当然知道，如果位于自身的领地内，那么诡异会得到相当大的增幅——因为可以作为领主制定一些规则，这就能够带来很大的优势。
秦渊自身的规则并不算强，力量方面也不算强。之所以能作为天选者在副本中存活甚至进行攻略，就是因为——诡异也要受到规则的约束。
“你觉得是什么情况？”她反过来询问启明：“你的资料库中，有没有对应这种情况的解释？”
启明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我肯定不知道的啊，不要觉得我什么都知道……”
“我也就是有一些知识罢了……”
自从他产生意识以来，有不少人问过他问题，比较靠谱的是关于规则怪谈的知识，这方面他虽然浅薄，也能稍微回答一些。
比较不靠谱的就多了，有人问他怎么攻略副本，有人问他人类命运，甚至还有人问他什么情况下诡异会脱离副本……
更离谱的是，在研究组人员想出来的问题中，竟然还有把他当算命先生，询问他姻缘、财运之类的问题。
他知道的东西真没有那么多。
副本中的秦渊，仍然没有等到提示。
这说明，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否。
“最后一个问题。”
副本中的秦渊询问道：“别的副本中，有我的存在吗？如果没有……”
“请在一分钟内，给我发出通话请求。”
………………
李雪松和秦渊一起，对整艘船进行探查。
这艘船的尺寸并不算大，除了通讯簿中提到的驾驶室、海图室、报务室等功能性舱室之外，还有机房、仓库、厨房之类的地方。
通过探索他们确定，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多余的人员，只有他们两个人。
仓库中存满了出海用的食物和燃料等物资，海图室里也有关于他们本次航线的信息。
同时，这艘船并不是正在航行的船只——它正停靠在码头上。像是等待出海的样子。
“人员还不够啊……”李雪松感叹了一句。
船只出海之前是需要满足一定的人员配额的，例如船长、大副、二副、轮机长之类。虽然在怪谈副本中，这些职位可能被简化或者是有一定的转变，但核心职位一定是不会变动的。
就像是在之前的坤山养鸡场副本中，必然会有厂长、饲养员、保安、兽医……这样的核心职能人员。
但却没有出现电工这样的职位，或许就是因为电工这个职位在养鸡场中不算核心?
“如果人员够了，就要出海了。”秦渊望着遥远的海平面，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有点畏惧。
“或许出海之后才能触发通关条件吧。”
没有其他天选者也没有诡异，李雪松说话也放松很多。
“就是不知道……那个怪兽要怎么解决。”
秦渊笑了笑。
“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