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优昙到达安宁的营地。
“领队,有车来了,不是我们的人。”
阿宁走到营地前方,伙计们拿着枪站在阿宁身后。听见这动静,小哥、黑瞎子、无邪、花爷,也都出来站在一旁。
车停在他们前方十几米处,车门被打开,探出一只玉色的手,修长白皙,在这浅淡温柔的日光下,给人以几近透明的错觉。
青年从车上探身而下,他容色旖旎多情,一双内勾外挑的桃花眼,配上那潋滟的浅色琥珀瞳仁,随便抬眼望人时,便似乎含着浅浅水光,动人至极。
但却偏偏眼神冷淡疏离,带着慵懒与厌倦,生生为那一池千娇百媚的春水覆上了一层月光,叫人踌躇反复。
他肤色极白,却又不似和田玉色那般温润和雅,多三分冰冷质感。
身材挺秀高颀,浅蓝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铅灰色的制服裤紧紧贴在腿上,显得那双腿笔直修长,光站在那,便占尽人间春色。
在场的人皆是一怔,不是没见过极好看的人,事实上,在场的几位:英姿飒爽的阿宁,出尘清冷的小哥,俊秀温和的无邪,痞气十足的黑瞎子,倾城动人的花儿爷,哪个不是特征鲜明的大美人呢?
只是有些人啊,光往那儿一站,便让人惊艳得不自觉屏息。这并非是长久熏陶培养下形成的对“美”的认知,而是生物对“美”的欣赏本能。
阿宁很快反应过来,连语气也不自觉的温和了一些,毕竟是这样飘逸而又脆弱的,仿佛不能长存于世的美人啊。“你是谁?来这有事吗?”
“我叫优昙,我要去西王母宫,想要和你一起。”优昙抿了抿唇,似乎不习惯说出这么多的字,他望着阿宁,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可以吗?”
青年望过来的眼神,平静而不含一丝情绪,明明是说着带有请求意味的话,却又好像并不在乎结果,仅仅只是说出来罢了。
阿宁挑了挑眉,“这样啊,我为什么要带你呢?而且此行多艰险,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看在美人的面子上,阿宁难得的发了次善心,多劝告了一句。
优昙眼睫轻轻一颤,抬起的眸尽是干净与澄澈,只见他薄唇微启,缓缓说道,“陨玉。”
阿宁一怔,意味深长的瞟了优昙一眼,紧接着笑了一下,“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带上你,我提供装备,报酬自负。”接着一抬手,转身便带着伙计们都散开了。
优昙脚步微动,正准备跟上,忽而身上一重,“小美人,你叫优昙呀,真是人如其名,我是黑瞎子,你叫我黑眼镜,黑爷都成。小少爷是哪儿的啊?家里怎么舍得让你这么个小少爷出来下地呀?这可是个辛苦活,不过小少爷如果需要的话,瞎子可以保护你哦,给你个亲情价99折,怎么样?”
黑瞎子把手搭在优昙肩膀上,身体靠过去,脸上带着怪笑。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优昙的侧脸,墨镜后的眼睛微眯,似是被那清透的侧脸晃了眼。
优昙侧头看了眼肩膀上的手臂,有些无措,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迷茫,垂下眼想了想:“我一直住在昆仑山,家里没有人。”
好乖,这是在场还没走的几个人的共同想法。
“黑眼镜,你干嘛呐?欺负人家小孩儿吗?”无邪瞪了一眼黑眼镜,转头温和的看着优昙,“别理他,我是无邪,要我带你去拿东西吗?”
“嘿,瞎子我也不是故意的,为了表示歉意,我带你去怎么样?”黑眼镜搭在优昙一个用力,就将人带着走了。
“你可轻点吧,也不看看自己手劲多大,可别把人给摔了。”花爷双手抱胸,讽刺的看了黑眼镜一眼。
至于小哥,依旧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眼神放空,似是发呆。
“无邪?”优昙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转头看向无邪,认真而缓慢地念着他的名字。
无邪惊讶了一瞬,“你认识我?”花爷和黑爷甚至是小哥也都看向了优昙。
优昙望着无邪,沉默着。
(无邪,黑瞎子,那剩下的就应该是,小哥和花儿爷了。原来…是这样啊。)
“什”无邪正准备说话,手臂却突然被小哥握住,他转头望去,只见小哥对他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声。
无邪一惊,刚刚优昙是不是没张嘴,那他听到的这是什么?
他转头向优昙望去,优昙疑惑的看着他。他又看向另外两个人,他们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回来。
这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哪怕是已经见了这么多奇异的事情了,这仍能算得上其中翘楚了吧。
“嘿嘿,小少爷,站了这么久,累了吧?别理这群家伙。他们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心疼人,不像瞎子,来,瞎子这就带你去我帐篷里歇一歇,喝点水。”黑瞎子顺手就带着优昙走向帐篷,临走时用手扶了扶眼镜,意味不明的笑了。
无邪一看,赶忙拉着小哥就跟了上去,花爷也疾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