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们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像这样的进度,我们到京城,怕王兄的大婚早过了。”赤珍宁在前面喊,姐姐赤幽宁和云长德走在后面。
自从圣人下诏还他们云家自由之身,王兄大婚的消息又到,可把云家一家人都高兴坏了,当然赤家姐妹也是欣喜若狂,她们心中喜欢的人有了自由之身,或许他们之间的障碍会减低些。
赤幽宁想到回王府,内心本是很欢喜的,奈何云长德久久没有表示,她不知道这次他们兄弟两个把他们两姐妹送回京城,是否就要回怀东。
云家老父母不想再回京,云大哥便迁就他们,与他们在怀东生活。他们兄弟二人拜别父母,就送赤家姐妹上路,赤珍宁一路上倒是欢欣雀跃,如雀子般叽叽喳喳,又有云老三陪着她,两人拌拌嘴,你讽我,我嘲你,路上的时间倒也没那么闷。
相反,赤幽宁的心里如同装着一堆小石子,上下颠,一刻都不曾停过。心情看起来差多了,云长德也明白她心里想什么,只是他一个罪臣之子又如何向高门大户的王府去求婚呢,即使她愿意,也会被人嘲笑的,这件事暂且不说,等回到京城再问问妹妹的意见,她总能给人正确的答应。
“你说你一个也没出过远门的人,怎么走了那么远的路也不知道累呢?”
云老三看着寒冬里满头大汗的赤珍宁,她一笑:“我这不是心情好吗,王兄准备大婚,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懂,我都看你笑了一路了,当心牙齿都笑掉。”云老三坐在大石头上看着眼前像只蝴蝶“飞来飞去”的赤老三,他可不像二哥那种愁肠子,人生得意须尽欢,想那些有的没的,简直是浪费大好人生。
“云老三,你会不会形容,我那是高兴得想飞,根本停不下来。”赤珍宁叉着腰瞪着他。
“想飞你就尽情飞吧,再过两日,你想飞都没地方给你‘飞’咯。”
一听这话,赤珍宁当下蔫下来,在云家住了三个月,如今要离开,回到京城还真不舍得。云老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改口道:“京城也好,总比那些山旮旯好,吃穿不缺,你的朋友亲人都在京城,想什么时候去玩就什么出去玩,谁能管得住你。”
赤幽宁与云长德相视一笑,这个淘气的妹妹和这个无厘头的云老三还真搭配,一路上吵吵闹闹给他们增添不少快乐,怕妹妹回到王府,想找个这么“贴心”的人来吵架,恐怕不易。
赤珍宁撅着嘴回骂云老三:“就你这乌鸦嘴,有都被你说没了。”
云老三见你还是不开心,从大石头上跳下来,一手啪在赤珍宁的肩膀上说:“哎,若是你那天厌倦了京城的生活,不如去怀东,我们管吃管住,怀东虽然没有京城富庶,但也有它的可取之处,你不嫌弃就来找我。”
赤珍宁回头看他,捏捏云老三的脸说:“这还差不多,真乖!”
云老三哎哎两声:“怎么说话的,这男女授受不亲,你捏我脸得赔我。”
赤珍宁本来都想拿开脸上那只手,被云老三这么一说,干脆再捏重一点,疼的云老三啊啊叫起来。边说:“你不也拍我的肩膀,该怎么赔我。”
云老三一手打开她捏着他脸上的手:“你还是不是个女的,怎么比男的还粗鲁。你看,都肿了。”他摸摸自己的脸。
“我看看。”赤珍宁本意凑过去看看真假,结果云老三猝不及防转头,结果两人的鼻子碰在一块,又擦身而过,两人都愣在原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瞬后又匆忙移开。
场面一时间宁静下来,赤珍宁低下头红着脸坐下来,云老三则假装抬头看天上的日头。赤幽宁云长德则在一旁偷偷笑。
云长德见大家休息够,说:“走吧,再不走,就要露宿慌岭了。”
赤家两姐妹坐在马车里,云家两兄弟在外面驾车,父亲被贬了四年,他们从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变成了普通的男子,这驾车的技术也好起来。
云家两兄弟在外边驾车,赤家两姐妹在车里聊着。
赤珍宁附在赤幽宁耳边说:“姐姐,若是云二哥送我们回京城就直接回怀东,那你怎么办?”
赤幽宁假装听不懂她说什么,推了她一把:“别胡说,他不回怀东,难道还想在京城安居。”
赤珍宁嘿嘿两声:“只怕到时有人哭鼻子咯。”
赤幽宁说:“你才哭鼻子呢。”
赤珍宁呵呵说:“你们三个月出双入对的,谁看不出来你们的心思,云伯母看见你就像看见未来的媳妇,对你殷勤着呢。”
赤幽宁说:“云伯母对你不好吗?给我的还不一样给你,有我吃的也会有你吃的,何时偏心过我。”
赤珍宁眼睛向上斜着骨碌骨碌的转说:“那不一样,对你那种好像对未来媳妇那种,对我这种纯粹是对小孩子那种好。”
赤幽宁说:“你就是个小孩子,不是吗?”
赤珍宁说:“你才是小孩子,我都及笄了。”
赤幽宁用手指指着她的头说:“人长这不长,这三个月我还真怕你出什么幺蛾子,幸亏有云老三看着你,不然还真怕你回不到王府。”
赤珍宁看着驾车前的方向说:“嗨,就他那样还想管我,我那是给他面子。”
赤幽宁说:“面子是给了,怕是心也在他上面吧。”
赤珍宁挠挠头,说着违心的话:“谁喜欢他,木头一个。”
赤幽宁哎哎两声:“只是不知道这个木头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媳妇,这么招人喜欢的人,回到怀东怕又要被云家二老催婚咯。”
两姐妹在车里的话,车外面的两兄弟偶尔也听得一两句,她们愁的事何尝不是他们愁的。四人一路上各怀心事,苦水只有自己知。
不过倒也相安无事,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他们也是懂的,现安全送她们回去才是大事,不然未来妹夫怪罪下来,真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终于在王府举行大婚前一天,他们来到王府,她们回到王府。入门先去见了老王妃,兄弟两人也见过云望思,后被安排在厢房住下。
大婚那日,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到齐了,云家父母不到京城,便由云长德代替他们的位置,从早上一直忙碌到晚上,这场浩大的婚礼还落下帷幕。
赤中燕平日不喝酒,今日喝了几十杯,神态还算清醒,回到婚房,掀开新娘的盖头,是那张熟悉又妩媚的脸,喝过交杯酒,喜娘便退下去,剩下两新人。
两人虽然的第二次成亲,第一次匆忙过堂,不算正式,这次真的是给足了她面子,即使他已经双十又二,但面前这个女子大方又聪慧,他一时还不知该说什么好,上次毕竟是要人扶着行礼的,这次却都是双方自愿,反倒不自在起来。
云望思拉他坐在榻边,拉着他的手说:“恭喜王爷。”赤中燕也说:“同喜同喜。”两人相视笑起来,气氛轻松不少。
云望思看着他有些局促的样子,想了个法子,说:“王爷,我们出去玩一下。”
“出去?玩?”他的王妃还真特别,洞房花烛夜还能出去玩?
“对啊,难得这几日你不用出值,日头不用起那么早,晚一点回来也不要紧的。”
“你确定要出去?万一母妃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不用走大门。”她指了指上面。
他又说:“我们穿成这样怕是...”
她走到柜子,从里面取出两套夜行衣,赤中燕一愣,什么时候他的新房还放有这种衣服,让他查出来,有他们板子吃。
听她一说:“这是我一早准备好的,就为了今晚出去热闹热闹。”便立马蔫下来,自认倒霉娶了这么个媳妇,原来她早有计划,别人是舍命陪君子,他是舍命陪媳妇。
他们避开下人的耳目,偷偷从墙上翻出去,这点小事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事,只有隐藏在暗处的那些暗卫知道那是他们的王爷与王妃,看见他们翻出墙去,他们还道他们的王爷可真有情调,放着洞房花烛夜不过,还跑出去野,难道是想在外面......
被暗卫首领一啪下去,个个都回过神来:“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插足,做好自己的本分,别被打了板子都不知道原因。”
他们脱去夜行衣,恢复一对普通人的打扮,他们手牵手感受着冬夜的冷风,云望思用力呼吸着,赤中燕问:“王妃这是多久没出门,好像鱼缺水那样。”
她说:“大门倒是天天出,只是冬夜出门已经没做过这种傻事了。”
“傻事?”
“嗯,傻事,某个地方的年轻男女不管白天夜晚,只要你想出门便可出门,没人说你也没人拦你。”
“那父母呢,他们不担心吗?”
“不会,人人都是这样生活的,习惯了就不会担心,不过一般也不会回来得太晚,子时之前会回去的。”
“子时?那还不算晚?没有宵禁吗?”
“没有,一天十二时辰通街都是亮的,如白昼般,可以去没有打烊的地方。”
“这就是你所说的可乐奶茶的地方吗?”
“那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其他好玩的地方。”
“王妃很想念那里?”
“想,怎么不想?”
“那我呢?”他有些醋意。
“一样想,现在王爷是我的夫君,是我最想念的一个人了。”她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他的脸有些热热的,原来他一个大男人在这方面还像个青涩小伙子。
我们进店里喝上两口,他们看见前面有一间酒店,外面冷,静悄悄的,一进里面倒暖烘烘起来,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希望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小二端上酒来,说:“客官慢用。”谁会想到今日轰动京城的燕王爷会坐在这里饮酒,还带着他的小王妃。他们平日不露脸,倒也不怕有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