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声,云望思被带回现实中,原来是赤珍宁被烫了嘴,她正伸出舌头在扇着,一旁的云老三在哈哈大笑,被赤珍宁瞪了一眼才收起笑声,关心她问道:“叫你慢点慢点,你急什么,少不你的。”
待舌头没有那么刺痛,赤珍宁才反驳:“谁知道想吃块肉都那么难,哎。水水水。”
云老三把地上的水囊递给她,她又瞪了他一眼,他问:“怎么了?”她说:“你木头啊,没看到我手上拿着肉,打开打开。”
云老三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开盖子,赤珍宁咕噜咕噜灌下几口水,云老三看她那样子,脱口而出:“这王府出来的小姐也这么‘豪放’,官家小姐都斯斯文文的,你一个王府小姐还比官家小姐‘粗鲁’。”
赤珍宁听到这话就来气,她是没有父亲,但看贬她家人就是不行。反口问:“你的意思是我一个王府小姐不合格还是我父兄不合格?”
云老三说:“不敢不敢,我只是没见过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么豪放,你别往心里去哈。”
赤珍宁哼了一声,不理他,继续吃肉。
云望思眼看赤珍宁不高兴,故意训了两句云老三。
“三哥,珍宁平日在王府除了去学院就是待在王府,难得有这种机会出来放开怀游玩,你就不要老是‘欺负’她,让她好好玩耍一遭,不知何时她们又要回京城,你到时想看也看不到她咯。”
赤珍宁频频点头说:“就是就是。”
一说到回京城,赤幽宁又看一眼云长德,只一眼,云长德被她的目光灼了一下,猛然下头,以免暴露自己的心思。
云老三可没有那种细腻的心思,吃了几块肉后,随地躺在地上说:“你们来云家一个多月,习惯了。要是你们回去,我还真舍不得。”
赤珍宁心里也想这个话,碍着她是个女子,不好说出口,听到云老三这么一说,顺口接过去:“那你去王府找我玩。”
云家三兄妹听到这话,瞬间安静下来,赤珍宁不知道云家的情况,他们三个可是心如明镜,要想出怀东,那还得圣人“放行”才行。
“怎么了?是不是京城太远了?”赤珍宁问。
“不远,得空我去王府找你,别到时说不认识我这个乡下来的。”
“不会的,我们王府的人可好着呢,不信你问姐姐。我王兄你也见过,很好说话哈。”
“你王兄,他就算了,整天板着脸,每次看到汗毛都竖起来了。”云老三搓搓手背,貌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贫嘴”云望思丢出一句。
“王嫂喜欢就行。”赤珍宁故意看向云望思那边。
云望思不好意思说:“还行还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京城
赤中燕打了一个喷嚏,达京次日,他上奏要私自会见圣人,圣人并不见他,许是猜到他的目的,这事就耽误了十来日,不得已,他只得向老王妃坦白云望思的身份,老王妃知晓云望思的身份也是惊得失去半魂,怎么自己“病急乱投医”,竟把罪臣之女拉来给自己儿子冲喜,幸好圣人未下旨降罪,否则自己如何能对得起没去的老王爷。
如今儿子竟要自己去太后面前当说客,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适的。若是云之兆没被贬,他的女儿嫁入王府,她可是求之不得,如今这两难得境地,她要是去求太后,万一触怒了圣人,王府上下可没有好果子吃。
几日过去,又见儿子愁眉苦脸,索性就去见上一面太后,成不成再说吧。
今日老王妃备好礼,就进宫去拜见太后,太后看到她这个小儿媳妇,不温不火,这个儿媳妇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她都想不明白她小儿子一个武将,怎么会喜欢这么个柔弱的女子呢,除了姿色出众外,她倒没发现这小儿媳妇有什么过人之处。
小儿子在生时,进宫拜见她,身边总爱携这女子,这个女子除了给她问候,在一旁伺候其小儿子外,她还真看不出她有何过人之处。
“儿媳拜见太后,太后万安!”老王妃跪下来。自从老王爷没后,她见太后的次数用一个手掌也能数出来。
“起来吧,赐座。”太后道。太后旁边站着一位出色的女子,貌似十七八岁,见到老王妃也行个简单的礼,太后看着乐倾眉,笑吟吟道:“这是我远房的外甥女乐倾眉,她怕我一个老人家孤单,进宫陪我一段时间,王妃觉得她如何?”
乐倾眉知道太后有意把她指给赤中燕,也私底下介绍过赤中燕的母妃,此刻真见到真人,太后又特意问老王妃,她的脸颊蓦地一热,只盼着老王妃给她给予肯定。却听到老王妃说:
“乐小姐国色天香,姿色过人,自然不错。”
太后笑呵呵道:“既然王妃觉得她好,不如......”
“太后容禀,今日儿媳前来,是有事与您商议,其他的事暂且推后,望太后准许?”老王妃站起来跪在太后面前,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太后被自己儿媳抢了话,甚是不悦,又不好当场发作,便顺着说:“儿媳有何事与哀家相商?”
老王妃说:“可否屏退左右?”太后见她脸色严肃,怕是有重要的事,便屏退了左右。也对乐倾眉使了一个眼色,其对太后老王妃行礼后退出。
众人退去,太后一反刚才的温和,严厉对老王妃道:“说吧。”
老王妃没有站起来,仍然跪着,却也不卑不亢。
“太后想必也知道燕儿冲喜的对象是前相爷的云家小姐。”话音刚落,太后一掌拍在凤椅上,顿时发出砰的一声,接着说:“这件事你还好意思提,若不是你鲁莽草率,燕儿怎会娶一个罪臣之女,如今日日被大臣戳他的脊梁骨,若不是哀家在圣人面前周旋,你还能在此与哀家说话。”
老王妃再拜说:“这件事确实是儿媳的错,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儿媳去甄别,如今燕儿好起来,说起来还是她的功劳。即使圣人降罪于我,我也不会更改当时的心意。”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冥顽不灵。”
老王妃说:“今日儿媳进宫,是想请求太后再帮燕儿一次,这次燕儿是铁了心要把云家小姐接回王府,冠其王妃之名,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听。若太后也怜惜他,可否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让燕儿见圣人一面,也好了了他这个心愿,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儿媳也感激太后之恩。”
太后说:“你的意思,燕儿承认那罪臣之女为其王妃,让其坐王妃之位?”
老王妃说:“不错,他说云家小姐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拜过天地,对她也付出真心,希望圣人能还其婚配自由。”
太后又是一掌:“荒唐荒唐!燕儿真糊涂,一个罪臣之女如何能进得皇族祠堂,真是反了。别说圣人,即使是哀家也不同意,这件事莫要再提。”
老王妃说:“太后有儿孙百千,可我只有一个儿子,若是他有什么差池,我也无法面对没去的老王爷。燕儿只是想见圣人一面,太后若成全了他,他日后便时刻惦记着你的好,若是您不肯,我便只能陪着他终老,若是那日他又旧病复发,我与他一同去罢了,也省的受那锥心之痛。”
说完,老王妃拜了三拜,说:“儿媳打扰多时,先告退。”
太后没想到这王妃还有点头脑,明知道自己最疼爱赤中燕,又以他旧病之由逼她妥协,她明知道这是计谋,她又不得不答应。
在老王妃走出门口之前,太后说:“好吧,哀家就答应你一次,再帮燕儿一回,若他无法说服圣人,你这个做娘的可要好好劝劝他另择贤妃,不可由着他胡闹。”
老王妃返回身,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第二日退值后,赤中燕就被一公公请到圣人面前。赤中燕跪在圣人面前:“求圣人网开一面,还云家儿女一个自由之身。”
圣人手上拿着折子,眼里看着折子,口里说:“即使朕能还其自由,她毕竟也是个平民,与你门不当户不对,如何能担王妃之任。”
赤中燕说:“圣人是不了解她,不管她是不是平民,她只是她自己,我愿意娶她为妃,不是因为她是否是官宦之家出身,而是她本身。”
圣人道:“哦,她有何过人之处?”
赤中燕笑着说:“她的智慧胜过朝中许多大臣,她的勇气胜过多数男子,她的谋略胆量与才能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我爱慕她,喜欢她的所有。”
圣人听到赤中燕这番话,才正眼看他,说:“能让燕儿这么折服的人恐怕这世上没几个,燕儿当真是非她不娶吗?”
赤中燕点头,嘴里一字一字说:“非 她 不 娶!”
圣人掷下手中的折子,站起来走到赤中燕面前,低下头对其说:“燕儿好魄力,非常好,那我们就来打个赌,若是你们赢了,朕不单还其云家儿女自由之身,还会亲自奉上你们的新婚之礼,若是你们输了,云家不止这一辈下一辈,以后子子孙孙皆不得踏出怀东一步,燕儿的一切优待从此也被取消,燕王府的一切大事全由朕做主。燕儿可敢下赌?”
赤中燕抬头正视圣人的眼神,这次圣人是认真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问:“圣人想怎么赌?”
圣人哈哈大笑,捋捋胡子说:“就限半个月之内,她若能完完整整出现在朕面前,就算你们赢,若迟一息,就算你们输,如何?”
赤中燕皱了皱眉:“从怀东到京城,即使八百里加急也要十日,再说圣人绝不会让她顺利进京的,十五日对她来说未免太苛刻,能否多宽限几日?”
圣人又笑吟吟道:“刚才可是你说的,她有勇有谋有胆量,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倒她呢,再说朕也想看看你在她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会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呢?”
赤中燕心中一惊道:“圣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