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仪欣笑眯眯地吹了吹手背,白皙的皮肤上连个红印也没有,却被她扮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无赖模样,夏冬春看得直想翻白眼,没生孩子前她还能端出大家嫡女的风范,虽然亲近她,但礼仪姿态,却是从不落下,现在倒好,生个孩子跟卸了包袱似的,在她面前连基本的规矩都不装了。
“妹妹这不是好奇吗?昨个儿去御花园赏花,就瞧见那位妍常在对着一朵花自说自话,生的美是美,就是一副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也不知皇上怎么就瞧见她了。姐姐,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话呢?”
“她们那是在试探皇上的心意。”夏冬春叹了口气,把道书合上,心不静,怎么看也看不进去“从鹂贵人复宠后,皇上似乎就更偏爱出生不好的低位妃嫔,除了侍寝,还时常叫她们去御书房伴驾,原本妃嫔升位份尚算艰难,哪像到了皇上这儿,和萝卜白菜似的两三月就晋封一位。”
“如今后宫高位已满,皇后一则是要摸清皇上的底线,好稳定后宫其他妃嫔;二则,”夏冬春垂眸,眨了眨眼睛“她膝下已经有了一位皇子,这后宫中也就不需要太多别的孩子出生。”
富察仪欣怔了怔,想到怀胎时的几次凶险,右手心有余悸地搭上小腹“那皇后试探出来了么?”
不等夏冬春回答,她想起这几日沸沸扬扬的流言,她都知道了,没道理皇上会不知道,再对比同样境况下皇上对姐姐的态度,她顿时恍然一般,语气有些复杂“看来是试探出来了。”
“这......”她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妍常在也是皇上正宠爱的女人,皇上这样的态度,虽不至令她心寒,却也有种兔死狐悲的凉意,半响,也熄了要继续探寻的好奇,扯开话题。
“姐姐,过两日按往年的情形,皇上要带得宠的妃嫔去圆明园避暑一两月,到时候妹妹想着公主还小,不如留在宫中照看,可能就不去了。”富察仪欣在宫女端着的铜盆里洗好手擦拭干净,兴致怏怏。
“你若是想去,可以把她放到我这儿。”
“?”
“我有些事情,只能留在宫中,不方便出去,殊儿放在本宫这儿,倒是保证白白胖胖地还给你。”
富察仪欣吃惊地微微探出身子向着她“可是姐姐,皇上一向爱重你,断然不可能留着你在宫中的。”
夏冬春笑而不语。
“姐姐,”富察仪欣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干涩“张太医与我说,去年冬日的时候,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时常聚在一起研究什么药方?是和皇上有关么?”
夏冬春敛着眼底的冷意,抿了口茶水,哪怕她给皇上泄露了不少关于年羹尧联络私军、大肆谋财私占盐池的消息,夏家几个商会的点依旧被人盯上,明明是堂堂正正的生意,出航经营的利润都被打压降低了不少,为了运营,表面上又让出了大部分的股利。
皇上是一点不顾及吃相,不忘初心啊。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如此,就怨不得她了。
夏冬春似乎没听见她的问题“去了圆明园,只管舒适游玩,不必去参和其他,尤其是妍常在的事,妹妹坐着看戏就好。再过些年,我必让殊儿成为大清最幸福尊贵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