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冬春垂着眸看他。
春日还未完全过去，夜晚寒意阵阵，难得来了兴致，夏冬春今晚没打算修炼，而是叫夏桔拿了小炉自己卧在塌上温酒。
她一开始从面板上薅的《长生诀》已经渐渐跟不上自己修为的进度，功法是好功法，吸纳万灵补养己身，提高资质，长此以往，夏冬春哪怕不修行，只靠着这门辅修功法，说不定也能养出一个类似于万化之体、纯阳真身之类的体质来。
然而......没有资源。
一开始还能用兑换的低阶灵植药酒，可从她步入筑基后，这些东西的效用越来越差，聊胜于无。
如果那次鬼市之行顺利，说不定拍卖会后，很长一段时间夏冬春都不会为此发愁，只是——眼中漫布的阴霾一闪而逝，夏冬春眯了眯眼，长这么大，头一次吃过这样大的亏，险些把命搭进去。
没了灵物资源，只能自给自足。好在夏冬春早有远见，在入宫前就把空间内部一些蕴含灵气的草植交由罗卿研究，一晃两年，也有了成果。
现在她右手里所抓着的精致银质小酒壶内的药酒，就是由其中几味药融入酿制而成的，药性微弱，对凡人也有好处。
夏冬春晃了晃酒壶。
暖融融的寝宫内，除了烛火偶尔噼啪的乍响，就是酒壶晃动的水声。
让傅辰不由地抬头追寻，他的视线未曾落到那精致的红宝银制鹤唌珠云纹酒壶上，而是落在那握着手把的白皙指尖。
这里他曾虔诚地吻过，也曾碰触过他身上每一个地方，把玩过自己最隐秘柔软的角落。
她的温度...
她的恶劣...
她的笑语和漫不经心...
“你做的很好，完成了本宫交代的事，好孩子，想要本宫给你什么奖励？”
傅辰迷茫地哽咽一声，那只手依旧捧着酒壶，没有丝毫落下的痕迹。
“要——”什么？
“你若想做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做第二个魏忠贤，本宫可以帮你；你想要金玉满堂富贵无双隔日就会有一车金银运到你的私宅；还是...你想要回去做傅家兰亭，科举为官，也未尝不可”夏冬春瞳仁深了深，重新捏起他的下巴。
“不要......”傅辰在夏冬春说起傅兰亭时有一瞬的挣扎，又极快地泯灭。
若他手中尚未沾满人血，若他还不曾坠入黑暗，若他身体无恙正是青年才俊，他也想过认祖归宗，如父母期望，做傅氏玉兰，光耀门楣。
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她面前，以男人的身份在前朝帮她。
可是——早不可能了啊。
“不要这些——”
不要这些奖赏......
傅辰的身体抑不住地细微颤抖，染血的膝盖摩擦过地面，引得一声闷哼，他却不肯低头，“要——”
夏冬春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
高高举起的酒壶杯口朝下，晶莹的酒水倾泻而出，主人随意的动作，让大半的酒水未曾真正灌入傅辰口中，淋漓酣畅，有的则打湿了衣裳，才几口，傅辰便觉得自己已经要醉了。
热意在蔓延，在身体跳动，膝盖的痛意变了味道，伤口的痕迹仿佛在蠕动新生，催化着醉意上头。
“娘娘...”
“娘娘——”
“…………”
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
落半衣裳，春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