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儿恍恍惚惚被侍女搀扶着坐上马车,耳侧仿佛还回荡这夏冬春笃定自信的言语
“......造反之事,可大可小,毕竟王爷乃是皇上手足,又有宗亲朝臣们看着,敦亲王府上下最多也不过被贬为庶人,永禁宗人府罢了。”
对方拉着她的手“可若是王爷幡然悔悟,自愧于祖宗,自绝于王府——皇上念及兄弟之情,未必不会网开一面。加之你通报有功,稚子何辜?区区一个亲王爵位,定然是水到渠成。”
“可这”这怎么可能能呢?
刘宁儿愕然,王爷就不是这样的性子!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夏冬春笑吟吟地端起茶盏,眼底的冷意凝成一道清光“是全军覆没,还是留下一支血脉祭祀祖宗,王爷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何况庶支而已,胤禛不会吝惜对有功之臣的犒赏。
“那么,本宫就以茶代酒,静候妹妹佳音了。”
刘宁儿尚未作答,见她举杯,下意识也放低手肘,将茶碗略微向前一送,姿态谦卑做敬酒状,一口茶水糊里糊涂咽下了喉咙。
以茶代酒,
端茶送客。
然后,她就携着大量贵重且有身份象征的赏赐,被玉华宫的宫人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
马车摇摇晃晃,窗帘在晃动间偶尔透出一缕阳光打在刘宁儿沉默的脸上,她深吸口气,一手护在还未显怀的小腹处,眼神逐渐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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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出宫了?”
“是,”夏桔把没再冒热气的茶水撤下,重新添了一壶“侧福晋看起来似乎精神不济?”
“受了刺激,养一养就好了。”
夏冬春笑了笑“夏府近来可好?”
“朝堂不大安稳”夏桔摆了一盘剥好的果盘放在夏冬春手边,嘴上也没闲着“年大将军从西北回了京城,却依旧没改军伍之中说一不二的排他作风,惹得朝臣很是不满,颇有微词。”
“年将军看不上老爷,口舌上多有冲突,幸亏有大少爷在,将矛盾消弭于无形,年将军也因此吃了几次苦头,倒也没再来招惹。”
“大哥看着外表风光霁月的,实则嘴巴最阴毒不过了,”夏冬春噗嗤一笑“本以为从前如此,不想成婚后更厉害了。”
“可惜这样安稳的朝堂,皇上不喜欢,啧”夏冬春眯着眼向后一靠“给阿玛通个口信,近几日注意些,年家不会消停,皇上也不允许它消停。”
虽不知为何敦亲王会莫名勾搭上乌拉那拉氏而不是原著中掌握军事大权的年家,但造反不可缺兵,该扯到一起的不可避免。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静待佳音。
理清完琐事,夏冬春看了眼窗外,天色正好,可以开始了~
“夏桔,帮本宫把门!”
夏桔微怔“娘娘,要不要奴婢陪您一道?”
“不用。”
“可是,”
“哎呀,没事!”
阴风空悬,拔地而起,缠绕着夏冬春,灰黑的请柬开始发烫。
“娘娘,皇上说待小阿哥睡醒送他去御书房一趟?”
“......让他去!”
尾音刚落,夏冬春的身影已被一道扩大的裂缝吞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