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罗卿自打那日被夏冬春套上了女装,似乎就爱上了打扮,反正她们银子富足,夏冬春也由着他自个花费。
长裙薄披,袅袅婷婷,纤长轻盈的睫毛盖住了脆弱如秋水的瞳眸,轻纱之下,半遮半掩,欲语还羞。
“卿卿是觉着无趣了?”夏冬春放下书,将人召来自己身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一种被窥视感在她来到秘境时便如影随形,仔细去探查却又没有收获,搞得夏冬春兴致全无,与罗卿之间发乎情止乎礼,什么也没发生。
“奴不敢,”罗卿摇了摇头,在夏冬春面前,他似乎格外温顺柔软,轻纱被摘下,露出完美无瑕的容颜,眉头轻蹙“之前主子事忙,奴不敢打搅,只是......”
罗卿取出几叠精致大气的请柬,放在夏冬春身前“这是近日来递进来的柬函,前些日子还好,小院一直清净,除了送食盒的小仆并无他人打搅,可是最近,尤其是近三日,越来越多。”
“可对主子的计划有碍?”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夏冬春假扮的陈澈到底是个在书院中生活许久的少年,能避免接触最好。
“不慌,”请柬看起来很有诚意,金丝绣线,花团锦簌,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夏冬春顿时心底有数,往后靠了靠,做轻松姿态“陈家的根基在京都,对江北并未有什么势力根植,这些意欲拜访或是上门邀请的人,或多或少都与这次粮价之争有关,试探咱们的,只需保持着中立不参和的态度,便能坐山观虎斗。”
罗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夏冬春放松的模样,直到夏冬春唤了他一声,方才回过神“那奴——”
“主子!”夏桔急切地推门而入,面上还有轻微的薄红汗珠,语气中的兴奋之意跃然“江北的所有粮铺今日全都闭门了,如您所料,官府与粮商们怕是要彻底对上了。”
夏桔看热闹不嫌事大,被封了修为来到一陌生之地战战兢兢许久,再冷淡的性子也激磨出了脾性,只不过......总觉得背后有点凉?
看着正含笑静待她消息的夏冬春和一旁正垂眉敛目奉茶的罗卿,夏桔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走到夏冬春身侧为她细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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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末维持着的平衡被打破后,对立是不可避免的。
“听说了么,那些粮行的东家们似乎联合起来,已经向京城告发咱们府尊贪污朝廷下拨的买粮公款哩!”
“......”
“如今整个江北都在议论此事,”赵默坐在依江伴水的画舫之中,听着琵琶和鸣的奏乐,不紧不慢地啜了口小酒,才对着身侧面色紧绷的知府道“那些商户不知分寸,京都已经得了消息,府尊大人对这次考评的结果,怕是很难如意了。”
能把事情闹得这般大,自然不是什么事普通的商人,背后大抵或多或少有政治倚仗,但知府万万想不到,对方胆子会这么大!
户部拨款买粮,自有定价,但身为江北的知府,连接交易双方,一层层卡下来,总归是能吃进不少的油水,这也一直是官场之中不成文的规矩。
然而,知府大人吃相太过难看,想着名利双收,又强逼着本地粮商们吃亏后打着牙往肚里吞,这谁能愿意?
之前看在这位知府年纪轻轻宰政一方,背后势力稳固,本土商户乡绅不愿轻易得罪,让利一二薄财,官商相护,一起赚钱嘛。
可现在?
这狗东西已经威胁到他们安家立命的本钱了!品尝过高利的美味之后,这些粮商们如同流淌着名为贪婪血液的豺狼,被新鲜的血肉蒙蔽的双目,迫不及待地想要啃咬丰盛肥美的猎物,一切阻挡在它们身前的阻碍,都会被其撕碎扫荡!
关键是它们有这个本事。
“三年考评,这次不行,我还有下次!”耳边的靡靡之音令他燥郁,知府深吸口气,望向波光粼粼,无风无浪的湖面“江北是朝廷管辖的江北,而非一群乌合之众的刁民奸商可以兴风作浪的,本府便是拼着脸面不要,也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届时——还请大人为我辅证。”
“此事不急——”江北的娘子高挑丰腴,搂在怀中别有一番滋味儿,赵默就着美人的手咬了口汁水饱满的葡萄,感受着舌尖绽开的甜意“京都来信,已经有御史弹劾了知府大人,恐怕过不了多久,朝廷便会下派监察官员和大理寺的人抵达江北,彻查此事。大人您呢,还是先解决此事后,再聊其他。”
“本府行的正坐得直,绝无贪墨,相信京都的各位同僚,必定会还我一个清白!”
赵默似笑非笑地瞥了对方一眼,不予置评。
他是真不知道对方哪来的这份底气,比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嫡传弟子还要有信心,许是久居偏蛮之地,脑袋也跟着榆锈腐朽起来,老师身为当朝左相,位高权重,江北知府怎么说也是他门下的学生,可如今朝廷下派钦差,摆明是要不给面子彻查此事,岂能善了?
赵默摇头晃脑地随着乐声轻动,似乎沉浸其中,心底却依旧想着此事:范员外能带动粮商们发难知府,定是朝中有人站台,若是轻饶了他们,视左相之威于何地?
他可以不在意面前这个江北知府的生死,但作为左相一党的嫡系,赵默决不能放过汹涌之下推波助澜啃咬左派根系的蛀虫们!
而且......赵默不解地皱了皱眉,心底多了几分忐忑猜疑,他离京时京中还是一片安然,可如今钦差下江,定然是朝中的局势,对老师有些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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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昨天测了个体测,今天腰酸背痛腿也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