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到了陕甘一带,都以年大将军为尊,无有违逆。偶尔有一二不服之人,也很快被压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异议。”允礼说话客观而冷静,没有偏带自己的私人情绪在里头,却比密折上冷冰冰的文字来的更戳胤禛的心肺。
“辛苦你了。”胤禛眯了眯眼,没了继续下棋的兴致,却也不在允礼面前过多展示情绪,然而眼神中冰上一角的冷意,就足以让人心颤“太后宫里备着你喜爱的点心,快些去吧,莫要让皇额娘等急了。”
“那臣弟下回再来找皇兄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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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进宫拜访了皇上太后,难不成什么都未曾说?”阿晋眼见着寿康宫的大门远离视线,主子还是一副平淡模样,颇为忿忿地念叨起来。
“怎么?有什么可说的?”
“王爷是好脾气,”阿晋郁闷地跟在允礼身后,嘴巴一刻也不愿意消停“今日入京遇到那年羹尧年将军,非但不下马行礼,还一副趾高气扬仗着自个在西北的功劳对着王爷阴阳怪气好没礼貌,言辞间甚至还,还——奴才的心是肉长的,王爷受这等委屈,奴才难受!”
“他年羹尧此次进京,文武百官都得远迎跪接,威势显赫,可见一斑哪——”允礼语调平和,步伐轻缓,却有种意味深长的莫名慨叹,另有意味。
“况且他和隆科多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我不过是先帝的遗子之一,”允礼扯了扯嘴角“算不得什么。”
“可王爷终究是王爷!”阿晋不懂这些,就事论事“他不过是一奴才!”
允礼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伸手拂去阿晋左肩微不可查的尘灰“王爷失势会不如奴才,这奴才得势啊——会凌驾于主子。
皇兄登基以来,对先帝诸子是颇有忌讳,对我——已经算是照顾了。”
“可年羹尧如此霸道?奴才就是看不过去!”许是从小跟在允礼身侧,阿晋深知自家主子的性格,脾气难免被养大了些,嘟囔道。
“淡薄自抑——是我在皇兄身边一直维持的生存之道”允礼垂眸,不知是在和阿晋对话还是在对自己说服什么“从来如此。”
——只可惜,即使理智清晰,他心底却早已生了妄念。
明艳姣美的女子容颜在他脑海中蓦然回首一笑,又很快如镜花水月般消散无踪。
“可王爷是龙子皇孙,是皇室血脉,正当壮年,自当”
“好了!”听到阿晋的话,允礼眼中极快地迸溅出一道精芒,“不必再说了。”
“......”阿晋只沉默了一会,见主子言语不虞神情看不出喜怒,悻悻又张口说起其他“王爷,先生已在府内等候,咱们可要早些回去?”
“先生有大才,多次指点与我正确之路,自当尊重,早些赶回去——我之前在酒居定的桂花酿制好了么?顺道一并取了,先生好酒。”
“早制好啦,王爷您就放心吧。对了王爷,咱们是这个月月末去看太妃吗?”
“一切都打点好了?”允礼平淡无波的面上终于多了舒缓温情。“将我之前求得经文一并带去,额娘定然欢喜。”
“诶,奴才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