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休沐,公子怎么还起的这样早?”小厮给洪焕端了早点,奉好茶水,他脚步轻而快,手指有厚茧,身负武力,显然不是常人,口吻也相交一般主仆来的亲昵些“张记的早点,今日赶巧,里头有您素日爱食的豆花和素馅包子。”
“辛苦你了,”洪焕将手中的文策整理好放到一旁,他如今年近三十,却仿佛格外受时间的偏爱,面容俊朗,气质华贵,唯独眼尾微笑时泛起的痕迹荡漾着岁月沉淀的魅力,还有眉宇间化不开的愁绪阴霾,流经积累,即使没有少年意气的昂扬活力,却如美酒一般,醇厚,回味悠长。
“小的能有什么辛苦的——”他张了张嘴,为难地想要组织一下语言,“少主,关于您从朝中查到的消息,族里的前辈们......不是很满意。”
“说的那么婉转做什么?”洪焕讽刺似的勾了勾唇角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光芒“如果说早几年他们些许还有那么几分志国投身的效忠热血,这几年过的富足安逸,怕是骨子已经凉透了——一个个外姓的家奴!竟也敢鸠占鹊巢,指责主人!”
“少主——”
“你不必说什么,”洪焕袖子一挥打断了身边人低声的劝说,他今日不知怎的心血来潮,整个人情绪格外暴动,多年的养气功夫一朝化为乌有“我知你是他们一手培养出来的,可你也别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小的不敢!只是,只是,”他嘴唇嗫喏,“大人们也是为着少主好,依照您的能耐,就算有把握入内阁一番成就以谋长久变策,可,可这中间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多了啊——您之前审核过接触过户部所流通的账目明显与清朝近来开支上下不通,按大清国税论账,断不会有此富裕才是,可显然......”
小厮想说的话在洪焕算不上友好的注视下消失殆尽,只能尽力扯开话题“家里为您物色了一位妻子,若是时间得宜,您看”
“没什么好看的——怎么,眼见着没希望了,想要逼着我留个孩子做继承?家里还有什么要继承的?”洪焕嘴巴厉害起来不是一般的阴毒,扬眉冷笑,活像离家出走多年的叛逆期终于回来了似的“继承他们碌碌无为,庸碌无能,终日只知道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的愚蠢么?告诉他们,休想!”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想做他的主,娶妻生子,呵——“真觉得家中还有那皇位继承?”
“少主,”小厮目瞪口呆地怔住许久,才磕磕巴巴地吐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您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脾气这么差?
“无事,”洪焕反复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将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似乎仍觉得不够,一把站起身来回踱着步“我总觉得今日......”
他语焉不详,心头的躁意无法纾解,牵挂?激动?喜悦?烦躁......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心头弥漫开来。
另一厢,夏冬春坐在塌上,毫无喜色,看着眼前的透明面板,只觉得心痛难忍,无法呼吸!
奸商——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