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瞧——”颂芝抖了抖手中的黑色墨狐大氅,笑吟吟地展开来给华妃看“西北风起了,眼见着这天儿就要冷下来,年大将军关心娘娘,可不就差人急忙给您从西北带回来了这么一件墨狐皮制的外披,瞧着油光水滑的,真是好看。”
“哥哥关心我——”华妃淡淡扯了抹笑,有些勉强,眉头还是颦蹙在一起,眼底还有微不可查的青黑,来回踱步“颂芝,本宫昨夜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哥哥在皇上设的家宴上实在是有些无礼了,你看来,皇上生气没有?”
“娘娘——”颂芝无奈“您这是怎么了?”
“奴婢瞧着,年将军不过是顺着皇上的意思随口说了几句罢了,就布膳一事,最后不也是没成吗?皇上自您在王府的时候就甚是厚待年家,”
“可有的话皇上说得,哥哥说便是僭越!”华妃心头隐隐有股不安,最后演变为浓浓的焦躁“今日后宴后,按理皇上应当会留下哥哥问政军事才是,怎么会——”
“奴婢的好娘娘,”颂芝见人实在安坐不下来,急忙倒了杯茶“您就宽一万个心,这膳过午后,人都容易倦怠,何况皇上不也亲赏了年将军好些东西回府,以示恩宠,若真是生气,岂会如此呢?”
“兴许如此——”
“现下时辰还早,但娘娘大可以准备起来了,奴婢悄悄打听过了:皇上今晚,应是还来咱们翊坤宫。”
“当真?快,”华妃心底的忧愁顿时消了大半,顾不得其他,连声指挥“将山药老鸭汤先吊上,皇上最近辛劳,本宫得好好给皇上补补身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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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愧是少年英才——”
夏府夏兴,家中行二——他自幼富裕良好的家庭给了他肆意汲取发展爱好性格的背景,让其刻在骨子里就有种桀骜浪荡的浮华之气。
即使投身军武,然才华出众,天赋自成,颇受上司赏识抬爱,屡屡提拔,本身也有些运气,一路可谓是顺风顺水,身上的资质更是半点没遭到磨损。
直到八个月随军西北战场,在真刀实枪的生死磨砺之中,原本白皙的皮肤呈小麦色,长眉入鬓风流依旧,然抬首之时,可见凛然威慑——就如一块本就天成的璞玉在历经打磨后焕发出耀人的熠熠风采。
夏家人的样貌本就一脉相承的出色,一道深邃见骨从夏兴眉骨直入脖颈的长疤贯穿不掩凌厉,反为他平添了一种沧桑神秘,证其累累战功之血色——因此,胤禛在御书房看到此子时,才不由慨叹出声。
“夏卿不必如此拘谨,坐——”
见他即使坐下,也依旧保持着军人独特的严谨作风和对上位的恭敬态度,胤禛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赞赏,再开口时语气也亲近温和了许多“你妹妹是朕的爱妃,朕与你——也算是一家人,大可放的开些。”
“微臣不敢,皇上厚爱,乃是夏府与妹妹的恩荣,然国事面前无小事,微臣敬重亲慕皇上,却也该恪守君臣之礼!”
屁!老子的妹妹合该千娇百宠,怎么殊荣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