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舌头是越发挑剔了,”胤禛扫了眼左侧夏冬春一动未动的菜品,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桌上一盘较为独特的小菜端了过去,“舌雀匣包,你喜欢的,先垫垫肚子。”
清晰明快的丝竹声声从湖上传来,舞女们青衣白带身段纤软,在炎炎夏日,依旧予人与视觉上眼前一亮的清爽。
九州清宴,阖家一堂,明面上是为温宜公主庆生与贺瑶嫔娘娘封晋之喜,只是看宴内格局便知二者孰轻孰重:温宜公主生母坐于堂下一众妃嫔之间,虽穿戴喜庆依旧泯然众人;瑶嫔则不同,皇上皇后同坐之余,又在胤禛左侧另摆一案桌菜,虽稍居下方,只看皇上时不时关切过去的眼神与二人不期然相视一笑的温情,便可知这位瑶嫔娘娘的宠爱与传言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孕期喝不得酒,朕命人将你杯中的酒酿换做你近日爱喝的梅子汁,可——偶尔小酌几杯。”
夏冬春面上含了笑意,自斟一杯,玉手轻点银白酒樽中央的宝石,眼波流转,抬头饮下一杯,虽未敬酒,也知其间含义。
胤禛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看着对方抿了口酒,方才心情颇佳地扫视一眼众人“老十,朕敬你与福晋一杯!”
“多谢皇上——”敦亲王身材圆滚,不细看很难从挤在一起的五官中看出除了笑以外的情绪,然而作为今日宴席上第一个被皇帝敬酒的皇亲,他举止间却无丝毫感激之意,普一喝完酒,便举杯向上示意,转眼大刀阔斧落座于席。
胤禛咽了杯中酒水,垂眸之际眼底划过一丝寒光,汉人重名重义,错非为着朝纲稳定和自己史书上的名声,这个遗留的祸患他早该除了。
“今儿倒是转了性了,朕居然在家宴上准点看到了某个人——”胤禛目光定在大殿某处,比之之前敬酒时的僵硬,同是兄弟,现如今说话的态度反是多了热络随性的亲近“你这老十七不是最喜欢凑在新鲜玩意跟前走不动道么?十次家宴你能给朕逃席九次,怎么——最近不新鲜了?”
“臣弟再怎么喜欢新鲜的东西,也万万不敢扫了皇兄今日的喜兴,这不,今日虽得了一道品质极好的马竿,却是不敢耽搁赏玩,早早来此处候着了?”
“哈哈,你小子”胤禛隔空点了点对方“来,与朕喝一杯!”
“是!”允礼干脆利落地起身一饮而尽,望向上方的眼神突然一烫急急收了回去,面上晕染开薄薄的浅红。
“哟,瑶嫔这手上的镯子真是精致啊——”谨妃最近的日子过的甚是不好,哪怕走在自己宫里,她似乎依旧能感受到那种指指点点的异样感,对气色姣好红光满面的始作俑者,实在难以忍受,语调一扬便是阴阳怪气“应是太后新赏的吧?”
她也没要等夏冬春回应的意思“看来不只是皇上喜欢,连太后娘娘都对瑶嫔妹妹另眼相待呢,瑶嫔好福气啊。”
“瑶嫔有孕,太后自然高兴——这副手镯上的石榴花开繁盛,有多子多福、富贵常在的美意。”皇后面上笑意盈盈,似乎不经意地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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