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夏云刚要说话,便被屋外的女声截去了话头,“姐姐!”
“进来吧——你倒是不嫌烦,一日日总往我这跑。”
“内务府今月新进了一批颜色漂亮的料子,妹妹想来向姐姐取取经,研究研究花样,”富察仪欣脚步带风,未语先笑,很是迫不及待“顺便呀,与姐姐说道说道昨个儿的趣事。”
“什么新鲜事能让你这样不消停,”夏冬春将帕子丢进她怀里“快擦擦汗。”
“姐姐有了身孕,皇上待姐姐处处仔细上心,自然是让一些个眼皮子浅的小人嫉妒,意图模仿”富察仪欣面有不屑,撇撇嘴“她们也不想想,皇上待姐姐这样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与皇嗣有什么大的相干,自取其辱!”
“你说话现在倒是跟谜语似的了——”
“昨日姐姐安睡的早,皇上不让人过来打搅您休息,可错过了好大一出乌龙,”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富察仪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却是各说各话,乱糟糟的气得皇上皇后头都疼了。”
见夏冬春睨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言语,富察仪欣打了个颤,压下还想卖会关子的小得意,悻悻抿了口茶水润润唇“昨日姐姐与我不是在桥墩下看见一群人聚在一处么,正是曹贵人请了沈贵人、莞常在等人一同做了个小宴,谁知宴席过半,沈贵人竟无端呕吐起来,吓得一行人连忙去请了太医过来。”
“届时已是夜半,只余一位刘太医守夜,不知是不是医术不大得用,竟为沈贵人诊出了喜脉。喜脉也就罢了,曹贵人刚得知了消息便慌急忙慌地派人将消息报给了皇上皇后,偏当事人一脸愕然,连连确认,精神恍惚。”
“姐姐你说巧不巧,”富察仪欣捂着扬起的嘴角眉眼弯弯,“莞贵人正拉扯着刘太医,一边又指名道姓地让人去请了温太医等人过来,偏巧这时候皇上与温大人一同到了——”
“这一团闹剧一样的景,皇上那个脸哟——去喊话的奴才还真是个人才,这样能掐会算,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后来呢?”
“两位太医把脉结果不同,姐姐想也知道了。刘太医脸变得倒是快,说自己医术不精诊错了,温大人却明言沈贵人并无滑脉之相,断无诊错的可能。皇上似乎知道什么,当即让人将其拿下,”富察仪欣冷笑一声“那刘太医也是个骨头软的货色,还什么也没问呢,就被吓得跪在地上白的黑的都给倒出来了。”
“想来是因为当初沈贵人落水,我与皇上同去探望时,太医曾有明言:沈贵人寒了腹部,短时日内孕事艰难。”
正午的日头哪怕屋内放了两盆冰,也难以驱逐盛夏的热燥之气,夏冬春让夏桔端了两碗小厨房新琢磨出来的甜食糖水小丸子上来:白玉一样的软皮里头是小巧微甜的红豆沙,糖水是红糖的底子,还加了些许醪糟和银耳,细碎的浮冰使其冒起细微的凉气,简直是夏日的救星!
至少富察仪欣是这么认为的“姐姐这里的吃食新鲜又漂亮,幸好今日我来了,否则又要错过一好物。”
一勺爽口的圆子下去,富察仪欣整个人都重活过来了一般,又珍惜地小口啜饮口凉汤,乐滋滋地继续与夏冬春做现场播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