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凝结纠葛着,转眼便见一袭橘红艳丽,丰腴婀娜的宫装丽人扶着宫女走来,虽然面上的细眉蹙起隐含忧色,但妆容精致,首饰俱全,眼中流目含情,举手投足间俱是娇矜。
“皇上,华妃娘娘到了。”等人走到了跟前,苏培盛才忙不迭陪着笑在旁说道。
他脸上有一处滑稽的肿块,是胤禛一时怒极下被硬枕砸出来的,苏培盛也不敢抹药,狼狈地顶着一张怪模怪样的脸在御前伺候着。
“外头夜深了,你怎么过来了?”
胤禛坐在床边的小椅上,看似关切地问了句,只是言辞敷衍,头也未抬,颇为漫不经心。
“臣妾听闻沈贵人溺水,”华妃的美眸忧切,细长的睫毛垂下,先是弱柳扶风地喘息了片刻,方才着急关心地解释道“忙赶了过来。沈贵人可好些了?”
“你去瞧瞧吧。”
夏冬春面色冷淡,她此刻披着大衣,神情淡漠,长发半梳拢着,却一点不显得凌乱难堪,反予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凛然之感,很是惹人注目。
华妃先被她所吸引了目光,顿住了好一会,方才察觉到皇上言语中的冷淡,小碎步上前几分,坐在眉庄床侧,扶着柔软的被衾,帕子一扫泫然欲滴“可怜哪,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儿,竟受这样的罪!”
“娘娘尽管宽心,”咸福宫近日屡屡走背运,次次与华妃相干,敬嫔言语难免冲撞了些“太医说了,沈贵人醒了就无妨了!”
关于眉庄难孕之事,诸人都没有要提及的意思。
“皇上,”华妃背着众人,眼睛眨巴着泛出莹莹水色,走到胤禛身边,自然地伸手挽上他的胳膊“宫中侍卫巡查不严,以致沈贵人溺水不能及时发现,是臣妾协理六宫无方。”
美人微颤的嗓音稍稍浸了几丝哭腔,颔首弯腰,楚楚可怜“还望皇上降罪。”
“侍卫夜巡,自有班次。若真降罪于你——皇后乃六宫之主,也难逃罪责。”
“咳咳。”胤禛刚刚柔和了腔调,注意力就立马抽去了一旁“怎么了,可是衣裳添得不够,觉得冷了?”
说着便下意识地想去握住夏冬春的手探探温度。
“无事,”许是因为呛住后的动作大了些许,几缕发丝散了下来,让胤禛心头一动,径直捂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糊涂东西!怎么伺候你家小主的!让皇上忧心。”华妃的怒斥声打断了胤禛刚生起来情丝。
“是不中用。”
“这样的奴才,在沈贵人身边也是累赘!”华妃继续煽风点火,贴身带来伺候,可以信赖的奴婢没了,莫过于断了一臂“臣妾以为,不如打发了去慎刑司?”
“皇上,采月小施他们纵然是有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毕竟罪不至进慎刑司!”
二人刚抬起几分腰,又被强行压得弯下去“不如此不足以正宫纪!”华妃的傲慢指责不加掩饰“若今后奴才都这么当差,御湖里不掉满了人!咸福宫的奴婢不济事,敬嫔也难逃其责!”
“臣妾——悉听娘娘教诲,一定好好管教。”
“奴婢有罪,”眼见着势不可转,采月重重磕了磕头不愿再连累旁人“没有照顾好小主,奴婢......”
刚想认罪,却被屋外的喧闹声打断。
“小主,小主您是?”
“诶这位小主,皇上娘娘都在里头,万不敢擅闯呐!”
"放我进去,眉姐姐,我是碎玉轩的......"
......
“苏培盛!何事如此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