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阶下囚的俘虏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嘴里蹦出几个傅辰听不懂的古怪词汇。
他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黄景仁“他说了什么?”
黄景仁的表情苍白而僵硬,张着嘴干巴巴地回答“这是一句骂人的话。”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傅辰一脸认真“请用我听得懂的话说明一下,里面或许有什么重要线索。”
“他......他骂您是“走狗”和...和..."阉奴"。”
“哦——”傅辰蹲下身,用手拍拍犯人的脸,二人对视中,一双几乎缩成针的瞳孔......一双安不见底却汹涌可怖的眸子。
除了胭脂,好像还有一些小物件,水头极好的墨翡原料似乎还没雕琢过......
傅辰拧开一旁连接着水刑池的软管,激烈的水流哗哗淋在囚犯的脸上。
他蹲下来,将软管扔进池子里,让水流渐渐灌满整个水池,将人丢进池子中,水线正好没过眼睛,很快软管被掐小了口子,变为一股细流浇在犯人耳边。
“你看,你的眼睛已经被淹没了——”傅辰半弯着腰,手持小刀伸入水中,将人犯死死闭着的双眼,用不尖锐的刀锋贴着眼线,挑起眼皮。
“以现在的水流速度,一刻钟后池子里的水就会淹没你的鼻子,然后......是嘴巴。”
“死亡是一件很令人悲伤的事,尤其是亲身体会这份来之不易的感受——”傅辰面露惋惜,语调咏叹“为表仁慈,我只能勉强帮你睁开双眼,可是注意,千万不要张开嘴,因为一旦如此,水流就会顺着你的喉管呛进肺部,痛不欲生,许久之后,才会一命呜呼。”
他的语调轻快又温和,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您真是个英雄,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愿意泄露身后之人,我嘛,就是个阉奴,最喜欢敬佩的就是英雄。”
奸细依旧一声不吭,不过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嘴上塞了一把破布挣扎着,随着水位的逐步升高,死亡一步步逼近。
贵人喜欢诗文,据他送去延禧宫的小太监说,每日她都要花上一个时辰练字,那小太监只勉强识的几个字,算不上什么文化人,却总是对贵人的字连连称赞......
傅辰站起身,小刀也离开水中,缓缓滑入那人受伤的腿——斜着刺进脚踝,轻轻一挑。
“呜呜!”
更多的血流出来,二次伤害的伤口剧痛挑动着神经,骨头连接着敏感的血肉筋膜被一一割断,池水泛起淡淡的红色,引发更剧烈的挣扎。
水面还在上涨,没过鼻梁,涌至嘴巴。
傅辰又一次刮过裂开伤口处的狰狰白骨——
“!!!”
再也忍不住,犯人的脸憋得潮红,尽力张开嘴想要吼出声,无处不入的水流立刻顺着破布与嘴唇的缝隙冲去。
窒息的绝望让内心的恐惧超出了阙值,俘虏挣扎着想要说话,却被冷眼旁观的傅辰往更深处压去。
“还是不愿意说么?”
好容易被拉出来的男人来不及呕吐呼吸,又被重新压入深渊。
接连几次,黄景仁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却一动不敢动,您堵着他的嘴,这话没法说呀!
直到人犯就如空气中濒死的鱼儿般挣扎渐弱,傅辰才一把扯下其嘴上的布“说,我说!”
生怕傅辰再折腾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情报一个劲往外蹦,只是一个眼神,黄景仁连滚带爬地冲出去取了个记录的本子下笔飞快地书写其所阐述的有用内容。
正好,墨翡雅致,可以做个笔筒放在贵人桌上添色。傅辰没再理会二人,思绪飘忽,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