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余莺儿猛地瞪大眼睛,瞳孔骤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难以反应,唯有急促的心跳如鼓响打在耳边。
梳着小两把头的窗花女子侧头温婉而笑,在她眼中却格外诡谲嘲讽,不断旋转倒放。
此物,真的是你的吗?
——是你的......吗?
“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良久,余氏才勉强勾着唇角扯出一抹不像样的笑,心虚地垂着眼皮“这东西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自然该是你的,”夏冬春坐正身体,也不管余氏直接愣怔住的表情,徐徐将窗花摆正在她面前的桌上。
“贵人?”说到这个份上,余莺儿哪里会不知道夏冬已然通过不知何处的渠道得了确切的消息,知道她不过是个西贝货色,不由心中忐忑,连带着语气也更加小心翼翼。
“那日在倚梅园中的人到底是谁,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夏冬春抿了口茶,不理会对方心焦上火的着急样子“但你既是被皇上指进我宫里来,在外人眼中,你便是我的人。”
余莺儿一开始没懂悦贵人的意思,稍稍在脑子里过了一圈琢磨过味后,狂喜地双膝跪地,连连磕头“多谢贵人成全,多谢贵人,贵人大恩大德,奴婢今生今世都不敢忘!若有来世,愿做牛做马服侍贵人!”
“诶,先不忙着行礼,”
余氏抬头去看她,面上还晕着因激动泛起的红潮,妙目中包着一汪水似的,盛满了感激信赖之色,看上去可怜可爱。
“还是方才的问话,你在家中可读过什么书?喜欢甚么?”
虽不解此为何意,但心防放下了大半,余莺儿蹙眉思考了片刻,郝然道“奴婢家境不好,只是少时与班子里的老人识过几个大字,书......看得也少。”
“错矣,你在家中贫困,但也读过几本诗集小传,倾慕唐代诗人崔道融诗中清新风流景态,尤为爱其《梅花》一诗。”夏冬春犹自踱步至书桌前,从柜子上取出几本古朴的蓝皮书,声音徐徐,慢条斯理却不容置疑“我这里有几本诗集,你拿回去看看。”
“另外,余妹妹会剪窗花么?”
余莺儿已经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既然凭着这句诗这个运道上来了,那就努力些,争取把它坐正做实!她看着自己白嫩纤纤的双手,摇了摇头,却一脸笃定“奴婢很快就会了。”
“真是辛苦妹妹了。”夏冬春虚虚托住余答应的手扶她从地上起来,用手帕轻轻拭去其额头的汗珠“另外,我听说,妹妹方才见了沈贵人?”
“是?”
“沈贵人是新宠,又颇受皇后看重学着打理六宫事宜。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她笑看对方“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身边之人是个容易轻纵骄狂的蠢货,余妹妹可明白?”
“是——奴婢受教了。”
话毕,夏冬春才定定接过余莺儿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口茶水。
至此,主仆名分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