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妹妹不愿意?”
一丝惊奇、些许古怪高高扬起的语调无形中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
夏冬云呼吸窒了窒,慌乱间扯了个不怎么走心的借口“姐姐赎罪,此乃姨娘在妹妹去岁生病时去安平寺诚心所求,一片拳拳慈母之心,对妹妹意义非凡,赎不可交换。”说完她又急忙补救道“且这也不是什么昂贵之物,姐姐正值春华,倒是我首饰盒中的一枚粉玉耳饰,晶莹剔透,最是衬人,不如便拿此物来换罢。”
到底是年纪还小,又无人专门指导教诲,夏冬云脸上的慌乱,眼神轻微的闪烁还有吐字上难以掩盖的颤抖,无不向外人表明了自己的心虚与紧张,哪怕是一旁的婢女都能看破。
惜月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心中不屑,捧着首饰的双手依旧稳稳当当,却是想着要如何与主子汇报今日种种。
她是富察氏的陪嫁,亦是心腹,算是看着家中小姐自幼长大的,心早就偏到咯吱窝里去了。更何况......区区庶女,竟然如此小家子气,不敬嫡姐,主子发落几个嬷嬷过来教养,实在是对了。
夏冬春始终握着玉佛像没有放开,瞟了一眼面前只能自己看见的透明面板,一双凤眼似笑非笑“既然如此重要,怎不见妹妹贴身佩戴?”
“还有,”夏冬春的面色沉下来,玉面娇美,却将母亲身上的气势学了个十成十“妹妹莫不是以为姐姐不曾去过安平寺便好叫你糊弄了?”
“安平寺虽地处南郊,但签语灵验,颇有名气,”她说话慢条斯理,有理有据“静源法师主持平安寺多年,母亲也曾在平安寺算过我兄妹三人的命数,也算是颇有渊源。”
至于准不准的,反正夏冬春不信,但这不妨碍她说“大师法力深厚,结交贵人如云,我也在母亲那里见过安平寺的佛像雕饰,上好的羊脂白玉,做工大气精美,栩栩如生,岂是此物可媲美的?”
夏冬春年纪稍长,个子也高些,需得低头方能直视夏冬云的眼睛“骗我倒不要紧,可如此败坏安平寺的风气名声,妹妹当真是......”
夏冬云一张小脸煞白,嫡姐言语中的一字一句都如同坚硬大石,重重敲击在她心头,无话可说。
“罢了,既然妹妹无此心意,我也不愿强人所难。”夏冬春眨了眨眼,确定透明面板的储物方格内多出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特殊图案后,嘴角再次上扬“这玉佛,便还你罢。”
听得此话,夏冬云顿时放松下来,完全没注意到一旁两个侍女脸上的诧异和难以置信,她们伺候了这么久,怎会不知小姐那霸道的性格,得不到就毁掉才是其本性!
夏冬春将佛像阂在指尖,红绳的那一头朝外,缓缓递过去,只是在旁人看不见的方向,那白玉佛像全身上下已布满细细密密的裂痕。
啪——
在两只手即将接触的那一刻,夏冬春率先松开手,玉佛打在地上,也打在夏冬云的心底,随着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你———”夏冬云双目含泪,胸口不断起伏,愤怒而心灰意冷。
她惶急地蹲下身去收集碎玉,碎了,怎么会碎了?
“抱歉妹妹,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碎了就碎了罢,你手上那枚翡翠镯子就当是姐姐的赔礼了。”
既然已经得偿所愿,夏冬春也不乐意再在此处白耗时间,不过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状似无意地向后摆了摆右手的帕子“对了,我要提醒妹妹一句,妹妹的嫡母只有我额娘,其余姨娘不过是夏府奴仆,什么慈母之心?妹妹可莫要在如此口无遮拦,没得失了礼数。”
“如此看来,还需多多劳烦额娘为妹妹操劳,好生让你在几个嬷嬷那里学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