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决定辞职的那天我才发现人性有多可怕,什么兄弟,朋友,师徒,全是假的,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信任的,也永远不要去可怜任何一个人,正如许馨当初跟我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善良让我受尽了折磨,但我是怎么来到这家店的,要从王轩这个人说起,王轩是我们宿舍里第一个找工作的,那时候他谈了个女朋友,而他的父母瞧不上那个女孩子,把他的零花钱从1W一个月将到了3K,大多的富二代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这不难想象,在大一大二的时候王轩每个月花呗还能欠下5K左右,而在他妈削减了他的零花钱后,他欠的更多了,于是他开始到处找工作,因为没什么本事只能做杂工,晚上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网吧里打DNF,一打就是一个通宵,网吧老板当时对他说的是“你小子要工作能做满一个月,以后你通宵的钱我包了”。一开始确实像网吧老板说的那样他做过的工作永远坚持不了一个星期,有一次他找到我:“钟总,你看我去做网管怎么样,我喜欢玩游戏,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做。”
“你会修电脑吗,何况喜欢的东西如果变成你的职业之后你能保证你还能喜欢吗?”
“你说的有点道理,上班在打游戏,下了班还在打游戏,感觉一整天都在上班”
于是在找了五六个工作之后最后选择了在一家餐饮管理公司底下做服务员,一开始我忙着做毕设并没有选择跟他一起去,因为我们的澡堂在后上,晚上没有灯,有时候还会有蛇出没,而他因为怕黑所以选择了不洗澡,可能是发觉到了其他舍友排挤他,有一周他是没有回来的。选择了睡在了公司的宿舍,因为烂赌把工资全输光了,他再次回来的那天,我和王达他们在外面喝咖啡,我问他们为什么那么排挤王轩,王达跟我说:“你看看他堕落成什么样了,澡也不洗,身上都臭成什么样了”
“都说一个宿舍的,没必要吧”
等我们回到宿舍后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看《甄嬛传》的王轩,我二话不说选择了坐在他床上,他小声的问我:“钟总,你会不会跟他们那样瞧不起我”
“说啥呢,毕竟咱俩是老乡啊,你别堕落下去了,先去洗个澡先”
“可是我怕黑”
“我陪你一起去可以了吧,娘们唧唧的”
“嗯”
洗完澡后,王轩又问我:“钟总,我现在那份工作不错,公司里的人对我都很好,你不是想开餐厅吗,要不要过来,刚好互相也有个照应。”
“行吧,我问问陈豪去不去”
第二天我和陈豪一起去面试,老板吕翔问我为什么想做厨师,我说:“我是来陪王轩的,顺便以后再跟我这群朋友开家店”
“你小子想法跟我一样啊,你看我店里的员工就是我当初的朋友,我们这团队都是90后,我相信你能适应的”
然后陈豪跟吕翔谈条件:“我能不能当服务员临时工,一天只上4个小时,我还得做毕设呢...”
当时我就看到了吕翔满脸写的不高兴,示意他别说了可他还是说个不停,回去的路上我就把陈豪骂了一顿:“你他妈有本事吗你就跟人谈条件?”
“那出来上班不就图个轻松和钱吗”
“傻逼,懒得讲你,出去别说是我带出来的小弟,我嫌丢人”
那天晚上我们三人在餐厅上着班,王轩是服务员,我和陈豪在外厨做餐前包,我们餐厅是有分内厨和外厨的,内厨主要做热菜,牛排、意面、汤这些东西,外厨是开放式面向客人的,主做沙拉、甜品、披萨、面包、海鲜拼盘、火腿拼盘。 我们还有个吧台,卖卖酒水咖啡什么的。然后我们店里有几个高层,当时的代理店长--黄爵,总厨-欧文 热厨二把手--文龙,外厨主厨--ALan(我师父)二把手JAKE(师傅,但一开始他是店长,负责吧台的),财务--吕婷(吕翔的大姐) 还有隔壁鹿角巷的老板公司大股东(政府官员,当时也是个科长,开个鹿角巷也只是为了陪吕翔玩玩而已),鱼哥(公司二股东,吕翔的发小) 、Andy(公司三股东,公务员处长级别,父母军队部长,男朋友是省会某担保公司的老总,家族企业。当时Andy说她就是G区的大姐大,整个G区没人敢动她,由他们家说的算)。而我参加工作后当时的望星已经是警校大二的学生了。
上班的第一天,陈豪把烤面包的烤盘端给了客人,被JAKE骂了一顿,当天晚上下了班陈豪就跟我说:“MD,上个班这么累,还要被人骂,我不去了”
“你他妈最好一辈子都不要上班滚回家里啃老得了,大一大二天天听你抱怨这抱怨那的,听都听烦了知道吗,没啥本事一天到晚bb叨BB叨的没完。”
“你除了骂我你还会干嘛”
“你说你是不是欠骂,你但凡跟王轩一样踏踏实实的工作我都不至于骂你”
王轩:“你确实欠骂,瞧你那点出息,这都受不了,再说了晚上是不是你自己做错事情,被骂也是你活该知道吗”
上班第二天,陈豪没来,JAKE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懒得讲他,傻逼一个”
“看他也不是吃这份饭的人,还是你能坚持”
“人家本身就不喜欢待厨房,硬被吕翔安排到厨房的,我是本身就喜欢做菜,不一样”
“好好学吧小伙子”
但这份工作说实话真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坚持的,当天晚上来了一个理工的学生,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诶,你是金静男朋友?”
“你认识我?”
“以前看她天天跟你待一块,话说很久没看见她了,她去哪了”
“马上就要嫁人了”
“那你呢?怎么办”
“哎,就这样吧,踏踏实实上班就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那天晚上做卫生,因为一直都在走神,地上的泡沫没拖干净,jake发了很大的火。
那时候每天我还是会去上专升本的课的,可能我这人心高气傲的,在看了周围其他同学的画作之后,我觉得就算手插裤裆里眼睛闭起来我都能考得上,于是就选择了不去上课。
第三天理工的那位也是因为受不了选择了不来,但其实不管是谁来都是被吕翔安排到外厨,因为吕翔当时只想把披萨这个产品做好,而外厨是真的很缺人,永远都是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厨师,可以说除了我是学徒,其他人都是我的师傅,那时候看见王轩在背菜单,我问: “你背这玩意干嘛”
“服务员当然要熟悉每一个菜品啊,不然到时候怎么跟客人介绍啊”
“这玩意不是很简单吗,你去厨房或者吧台看他们做一遍不就知道了?”
“你他妈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天赋啊,看一遍就能记住?不过你在外厨,外厨的那些菜你都知道有什么吗?”
“那我还真不知道啊,我都是看点单机,客人点什么我做什么啊,不过比例我掌握不清楚”
“你跟着他们后面学学,自己拿笔记一下吧”
“嗯”
“对了,An你知道是谁吧”
“不知道啊”
“你们外厨老大,你不知道,他好像打算收你做关门弟子了,加油吧,你有目标,不像我,打工只是为了赚钱,吕翔说只要好好做到时候给我们俩还有申星一人一家店”
“画大饼的事情,听听就算了,别当真”
“我觉得吕翔不是那种老板啊,昨天他还带我去见投资商,带我出去吃饭呢”
“拉拢人的一种手段而已罢了,这计谋我以前也用过啊,也就你没出过社会会被这种小恩小惠所蒙蔽,他吕翔再有钱,一个没来几天的服务员他直接答应给你一家店?别傻了好吧”
“知道了”
第三天带我的是龚云,我的沙拉拼盘就是跟他学的,那时候每次做完沙拉和切完菜我都会把工作台擦的很干净,然后老龚做菜的时候我总是拿着本子在后面记着,每个沙拉用的生菜要放多少克,一个披萨的面皮要打多少时间,要放多少料,精确到0.1g,我的本子记了满满一本,大姐走过来看看:“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材啊,有可能会超过欧文成为下一个主厨” 那天晚上下了班,所有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彼此之间也互相认识,然后我就认识了当时的一个来做兼职的女生--阿慧,那天晚上王轩跟我说jake在生我的气,让我去道个歉。回到宿舍后,我写了很长一封道歉信给jake。
第四天下午我和王轩休息半天,我和王轩去染了头发,王轩染了深蓝色,而我染了一头的少年白,用的是jake的卡。晚上带我的师傅是an的表弟--阿睿,一开始外厨的主厨是他的,但他这个人网瘾非常严重,没什么心思上班,所以都是爱来不来的,那天晚上阿睿看我带着眼镜:“别人戴眼镜都是斯斯文文的,怎么你戴个眼镜跟个斯文败类似的”
“我招你惹你了?”
“看你头发挺白的,以后叫你白毛好了”
“随你便”
“白毛,去,把面包面团做了”
“问你个问题”
“你说”
“面包是硬的好吃,还是软的好吃?”
“废话,肯定软的好吃啊”
“那为什么出餐前,原本软趴趴的面包还要放进烤炉里特地烤脆?”
“你小子问题很多啊,去去去,这本书给你,自己看去”
“你个垃圾,说不出来就说不出来”
第五天带我的是怀恩哥,他怎么说,也是个护犊子的人,那一天晚上我过得很轻松,只出餐前包,剩下的都是他一人负责,王轩跑过来问怀恩:“恩哥,啥时候请我们吃饭啊”
“哥哥最近没空,有空了请你们吃哈”那一天晚上虽然轻松,可我的身体开始吃不消了,那一天晚上我和阿达找了一家盲人推拿店,于是就有了初中时期我说过我骨头比别人多出一大截的事情,那位师傅其实我在F市见过,因为我们F市只有一个白化病人,他那张脸我印象非常深刻,那天晚上他真的非常用力,阿达在一边鬼哭狼嚎的,我全程没说过一句话。按摩完阿达问我:“你他妈到底有多能忍啊,这么疼你都不吭声”
“这也叫疼?比起以前那群人拿棍棒打在我身上的疼痛,这算轻的了,习惯了已经”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有机会讲给你听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六天,an回来了,阿睿也在,那时候an让我做沙拉,我说我不会,我只会做面包,an就问阿睿:“他妈的,我不在这几天你们都教了什么东西啊?”
“他说我是垃圾,不想教”
“他妈的,一个新来的都看得出,你自己能不能想想自己的原因,人家为什么说你是垃圾?”但an这个人向来都是刀子豆腐心,可能因为他是主厨吧,要维护自己的形象,所以对菜品的要求非常苛刻,但他教我的时候是非常有耐心的,他告诉我厨师虽然在国内是非常底层的职业,但是自己不能把自己看低了,厨师就应该是暴脾气的,记得他和我说去年店铺刚开业的时候,有个女顾客来店里,点了一份披萨,要求an和阿睿戴手套,当时阿睿就选择了罢工:“MD,戴手套怎么按面皮,老子不做了,你要能做你自己来”,身为主厨的An为了安抚客人的情绪只能戴上手套,并且还给客人表演了一套飞饼,他和我说:“我们做服务行业的不代表我们就只能被人欺负,我身为主厨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该发脾气的时候就发脾气,有事我帮你顶着。”
“嗯”那天晚上,龚云回到了店里,看到了在一旁摘芝麻菜的我,过来就冲我喊了一句:“记不得记得我教你的”
“嗯记得,断茎的不能要,发黄的不能要,摘完放冰水泡半个小时,能让菜叶的口感变脆”
“记得就好”
An:“我的关门弟子,你别瞎JB乱教,滚一边揉你的面皮去”
我:“你肯收我做徒弟了?”
“嗯”
“可他们说你脾气怪怪的,不收徒弟的啊”
“他们跟我说过你,说你小子挺勤劳的,今晚你的表现我也看的出来,你这个徒弟我是认可的,好好做吧,只不过我不在店里,甜品那些现在教不了你,你先把沙拉学会了再说吧。”
“好~,可是老龚好像处处针对我啊,我怕我学不了”
“这个逼就喜欢欺负新人,菜谱配方我晚上发给你,你先看,摆盘到时候让阿睿教你”
“知道了”
然后欧文跑了出来:“草,你这就认徒弟了?我还想让他做我徒弟来我内厨做二把手呢”
“死一边去啊,现在外厨多缺人你不知道啊”
“你丫等着吧,反正你经常都在分店,早晚会被我拉到内厨的”
“白毛,你自己选,想待外厨还是去内厨”
我“不是都说厨房是从冷菜开始学起的吗,我还是待外厨吧”
An:“听到了没”
欧文:“人家只是说先从外厨开始学,又没说不进内厨”
An:“诶,你他妈!”
那天下班,王轩跟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白毛,我很羡慕你啊,你看看内厨外厨都抢着要你,而我只能做个服务员。”
“想办法成为店长吧,你人缘好,会说话,能安抚顾客的情绪,你有这能力的,我相信你”
“嗯,吕翔那边我会帮你说好话的,都是兄弟,我会帮你坐上主厨的位置的,到时候我成了店长,这家店就是我们俩的天下”
“我不想抢了an和欧文的位置,毕竟两个都是我师父,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有能力我还是自己开店吧”
“那到时候我给你做店长”
“店长我心里有人选了,有能力你去别的地方吧,跟着我我也不能保证就是最好的选择”说实话王轩这个人我是不看好的,因为他真的很能哄女孩子,总是能把女孩子骗上床,而我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女孩子,我是不希望他和许馨还有静静或者是我认识的其他人有什么交集。
第七天晚上,我们9点半就选择了打烊,那天吕翔带了我们店里一群人去唱K,王轩为了讨好吕翔,唱了一整晚王力宏的歌,jake拿着酒杯做到了我身边:“你小子,我是认可的,我可看的出来你比较勤奋,他们没空教你,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加油吧”
那天晚上王轩喝的个烂醉,我一个人把他背了回去,但王达那群人还是不待见他,半夜王轩醒来后坐在我旁边:“白毛,我想搬出去住,申星跟我一起,你来不来”
“嗯,可以”然而我搬过去了之后,王轩跟我说:“房租我们算一下吧,一个月3600,我和申星两个人住一间,你一个人住一间,房租一人1200,水电各出各的吧”那时候我的工资就2300一个月,而他们两个工资3500一个月,我的房间不到15平,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还有一张桌子,而他们两的房间40多平,里面要啥有啥,那时候觉得大家都是兄弟,我只要有个地方睡觉就算了,然后我们约定,谁先搬出去谁的押金就不退。而an和阿睿兄弟两人是住在我们隔壁的。
一天晚上an加班,我、王轩、申星、阿睿一群人坐在了我的房间吃起了夜宵,开始讲起了各自的故事,先是王轩,N市人,母亲是某保险公司的董事长,父亲是N市八中的校长,家里还有个酒庄,为了摆脱家里的束缚,因为不努力就得回去继承他老妈的公司,而选择做服务员也只是为了报复他老妈,读初中生高中的时候因为贪玩而没有书读,因为他爸是八中校长而被安排到了八中读书,而八中有个后山,山上有片小树林,有一天晚上他把一个女生骗到了山上把她强奸了,后来那个女生成了他的女朋友,而他的妈妈是非常反对他们两在一起的,但王轩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还是和那女生走在了一块,从家里跑了出来。
接着是阿睿,P市人和an是表兄弟,因为父亲杀了人,现在一直被关在牢里,下个月就要执行死刑了,小时候阿睿因为杀人犯儿子的这个称号受尽了委屈,把自己关在了网络世界中,而这20多年来一直都是an在帮助他,每个月an还得帮他还4000多的信用卡。
我,除了知道我爸在银行做领导,我表舅在检察院,我四伯在海军部队,我三伯在S省做大官,我爷爷是N市起义带头人物之一,飚过车害死了我妹,18岁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被初恋背刺,做过毒贩子,女朋友嫁人了,我也没别的故事可以讲了。
而申星,因为姐姐在我们省,一个人从B省来到我们省做起了调酒师,因为觉得调酒师是最帅的职业,清清白白,没有家庭背景,也没啥故事可讲。
那一天晚上阿睿问我:“你那么有钱,家里还当官的,能不能把我爸捞出来。”
“你拉倒吧,你爹杀了人怎么捞,何况我的钱我全花光了”
王轩:“你他妈怎么做到一夜之间花光几十万的?”
“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啊,几十万而已,请全校的人出去搓一顿的事情,很难吗?还花不完就全捐了呗。这钱我拿的又不安心,还不如捐了”
“那你捐了多少”
“不多,几万块钱吧”
“我查查能不能查到你名字”
“查个鬼,又不是用我名字捐的”
“那你用谁的名字”
“我不是救了一个富二代吗,他们有钱人比较迷信,帮他们做点好事”
“哦哦,懂了,那你现在还剩多少钱”
“除了一个月2300的工资,付完房租我有个屁的钱啊”
“那明天我帮你跟吕翔说说”
我不知道王轩是出于对我嫉妒还是什么原因,他跟吕翔说的是:“白毛来店里是来学习的,工资什么的他不在乎,能学到东西就行,反正他也不缺钱”那时候王轩还让我陪他玩【剑灵】
有一天王轩送给了申星一个OMEGA手表,跟他自己手上的是兄弟款,他说整个店里唯一肯帮他的只有申星,所以送他个表不算什么,那天我自己一个人玩着游戏并没有理他,申星早早的睡着了,他跑到了我的房间问我:“说好一起练级,你现在自己一个人玩?”
“我还想问你呢,TM的当初全宿舍怎么对你的,我怎么对你的,下了班我帮你做卫生帮你抬桌子,我一个厨子,我还得帮你做服务生的活,你怎么对我怎么对申星的,我他妈都不要求你能记得我的好,你跟吕翔说我不要工资几个意思,脑子被炮炸了?”
“你他妈确实不缺钱啊”
“你知不知道我家里欠多少钱,我不缺,我要真不缺我来上什么班?”那时候我家里刚把房子卖了,好在我妈跟他的情人断了联系,我爸也从W镇调了回来,跟我妈在外租房子住,但我妈还是每天晚上去打麻将。
11月底,店里来了新的店长,她原先是管理中餐的,对西餐其实是不怎么了解的,有一天下午我在那切蘑菇,龚云回来,一个下午都坐在那玩手机,晚上阿睿问我下午龚云把面皮打了没,我说我在切蘑菇忘了他打没打面皮,龚云当时就火了:“你他妈眼镜都能忘了戴,你能记得什么东西,切6筐蘑菇你都能切一个下午。”
“我草你妈,你行你来,我看看你要切多久”
睿:“行了行了,别吵了”
然后我发着火跑出去抽起了烟,阿慧看到了坐在楼梯间哭泣的我:“怎么啦”
“你说我够尊重老龚了吧,我拿他当亲爹一样,他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搞不懂为什么他还是要针对我”
“要不要我帮你?”
“你怎么帮”
“我让店长去找欧文聊聊”
“你们大堂的插手厨房的事情,不太好吧”
“那你就别管了”
12月初,省会游轮会,F省大众点评的排名前十的餐厅都参加了,那天欧文带了文龙,an带着我,四个人参加了游轮会,那天我们的菜品得到了认可,也如愿成了F省人气第一的餐厅,当时一堆餐厅的老板和圈内人士出高价把我们挖走,去他们那工作。
欧文:“我草2W一个月啊,吕翔一个月才给我1W2”
An:“你可拉到吧,我才9K”
欧文/An:“白毛,有没有想法?”
我:“背叛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何况我还只是一个学徒,2W一个月,我配不上啊,何况你们真觉得我们的水平配得上这个工资吗?你在店里是老大,去人家那只是个普通厨师,你甘心?工资是可以跟吕翔谈的啊”
欧文:“好像也是,还是大学生想的透彻啊,吕翔现在叫我一个月只是推出一道新品,我也没啥想法”
“对啊”
“话说你现在也可以出师了,这个月考核有没有想法”
“提拉米苏!”
An:“狗徒弟,你想顶替我的位置?”
我:“那倒没有,不过给你做二厨应该还是可以的,jake总有一天要回到吧台,到时候没人帮你。”
第二天我并没有做提拉米苏,而是做了12寸披萨,因为欧文和An都是我师父,能不能通过考核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从学徒转成了正式厨师工资从2300加到了3000,吕翔是让我先做的先现在公司不景气,每个月给我往上加200。但我的想法是我只想做学徒来着,因为坐学徒你才能学到新的东西,而做了厨师,每天除了做披萨还是做披萨,日子是重复的且枯燥无味。
十二月中旬,吕翔决定在楼下盒马生鲜再开一家分档,我们几个人去探点,然后看到恬菜馆的女孩子长得非常好看,就决定把店铺开在他们附近,然后他们跟我说:“白毛,你是不是没女朋友,喏,你看对面那个女孩子怎么样,自己把握机会啊”
“没兴趣,谁跟你说我没女朋友了”
“都结婚了,别留念想了”
“总有一天我会带她走的!”
那时候我们的店铺只有一辆小小的餐车,而当时只有我和jake两个人,然后楼上来了一个叫小马的小屁孩,一看就是缺少社会毒打的孩子,那时候我来楼下的工作就是撒料、打包、找盒马领导签字,做卫生,所以盒马各个部门的人都认识我,偶尔闲的时候我还会跑出去跟盒马的保安一起抽烟,所有人都问我:“你一个大学生20刚出头,怎么会选择跑出来做厨师”
“为了一个承诺”
那段时间an在楼上负责着总店,我晚上回到总店后,an让小马做卫生,小马一脸不情愿的跟阿慧还有王轩在聊天:“去,把卫生做了”
“你一个学徒,命令我?我在楼下做的累死累活,你在干嘛。”
第二天an下楼负责盒马,他问我:“你昨晚怎么发那么大火,客人都还没走呢”
“你也知道客人没走,你让小马做卫生,你看看他在干嘛,你知不知楼下有多累,MD一个学徒命令我做卫生,以下犯上,有点过了吧”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
因为小马经常以下犯上,没规没矩的,所有人都看不惯他,在进店不到半个月就被开除了。然后店里又来了两个姓郑的小孩子,刚从技校毕业出来的学的是厨师专业,一个被安排到了外厨,一个在内厨,那段时间我被安排回了楼上,An还是在楼上,外厨的小郑名叫郑虎,我们都管他叫小虎,An对小虎说:“白毛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只收这一个徒弟,不会再收了,不过我会的他全都会,你跟他后面学吧”于是我有了自己名义上的第一个徒弟。那时候我们仨人下了班经常就去吃夜宵,因为外厨的要求也是一个月必须要出一道新品,所以这是让我们三个最头疼的,我说:“做马卡龙吧”
An:“太费时间了,何况人手不够啊现在”
郑:“杨枝甘露呢?”
我:“你这算饮料啊,那是吧台的东西,我们不能抢”
郑:“那还能做什么啊”
我:“我想想吧”那时候说实话人手其实是够了,因为我们那条街全是做吃的,楼上还有一家DNA night club酒吧,那时全F省最出名的酒吧,老板和老板直接都是相互认识的,偶尔店与店之间是会相互借人的,那时候吕翔跟我说:“白毛,你不是来学习的吗,现在给你个机会,去别的店做卧底,看看他们的菜品”
“懂了”然后我就在DNA和几家餐厅内互相穿梭,同时拿着三四份工资,那如果这么算下来的话其实那两个月我和an的工资是差不多的。
元旦那天我、申星、王轩来到的jake家跨年,jake的房子是大姐的,因为没卖出去选择了租给jake和王爵,那晚jake的女友也在,我在厨房里和做饭,jake做了一条松鼠桂鱼,我在一旁看着,jake跟我说:“你看吧,你想学的我都能教你,这些an他们会吗”
“你之前做啥的”
“在酒吧里做调酒的,被吕翔叫过来帮忙而已,但是我跟你说哦,我跟你一样在原来那家酒馆里也是在做卧底,不过我是双面间谍,每个月我还得回去几天,不然那边的老板会怀疑。”
“哦哦,知道了,那我现在做卧底岂不是也很危险?”
“人家别的店肯让你去厨房,就是不怕你学啊,你怕屁”
那天晚上,王轩这傻逼又喝的烂醉,申星早早的回去了,好在大姐的房子有三个房间,我和王轩睡在了一间,当是这傻逼睡觉抢被子啊,手还喜欢乱摸,那一个晚上我是摊在衣橱里睡觉的,到了早晨6点我实在被冻的受不了,直接坐了公交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月中拍毕业照,那一天王轩没回学校,海寿问我:“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上班吗,他人呢”
“他不想来,管他干嘛,毕设都没做。”
那一天我看到了钟老师:“姐!”
“诶,弟弟,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他回来了?”
“嗯,是啊,你那个呢”
“嫁给别人了”
“那挺可惜的”
“不过她嫁给了她不认识的人,她不喜欢那个人啊,我还是有机会的吧”
“呵呵,你小子啊”
月底,我们盒马终于有了自己的门店,那时候还是只有我和jake两个人在做,有时候小郑会下来给我送货顺便帮帮忙,王轩偶尔也会下来:“你看,我就说一人一家店不是问题吧”
“切,只是一个档口而已,没股份啥的,你想太多了”
“那以后来了新人,是不是归你管。”
“有个屁用,权利和金钱你选哪个”
“肯定金钱啊”
“对嘛”
二月份过年我回到了家里,我妈跟我说:“都要毕业了,有没有女朋友”
我爸:“你除了教你儿子谈恋爱你还会教他什么,好好一个儿子全被你毁了”
然后我爸把我拉到房间里:“看人一定要准一点,玩心太重的不能要,会打麻将的不能要,晚点结婚没事,但如果真遇到喜欢的就算那个人再烂我也管不了,毕竟你也长大了,别找个跟你妈一样的,走我的错路。”说完我爸就走回厨房去煮菜了。接着我妈又走进我房间:“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啥”
“早点结婚知道吗”
“我才刚23你就叫我结婚,会不会太早了,何况我也不想结啊”
“说什么话,谁活在世上不结婚的”
“反正人都要死,死了别人还得给我烧钱,我躺在病床上还得拖累一群人,麻不麻烦”
“那你现在就去死啊,省的你爸那么累”
“我爸现在这样是我造成的还是你造成的?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错误是来自于你,小时候你怪我不好好读书,上高中怪我读了美术浪费我爸一堆钱,现在还要来怪我,你自己有做了什么?”
那天下午,我带着李光、去程凌家拜年,李婧也来了,程凌/李婧:“我草,你怎么回事,头发全白了”
“伤心过度啊,记得那是一个漆黑夜晚,我一个人坐在楼道里很黯然的唱着歌,那一夜之间我的头发就全白了”
“然后学会了黯然销魂掌是吧,当我们没看过《食神》是吧,一看就是染的”
“知道还问”
“话说你现在应该是实习期吧,在做啥工作呢,专升本有没有考虑”
“做厨师呢,3月底考试”
李婧:“你他妈还真想做食神啊?”
“阿不然呢,要不要以后来我店里做服务员”
“拉倒吧你”
那一年因为劳累过度,可能也是因为元旦那一个月天天跟jake在外面喝酒,我的肝和肾出现了问题,第二天我爸带我去了中医院找到了做主任的黄兴叔,黄兴叔:“几年没看见你,头发都白了,你这肝怕是有很大的问题啊”
“染的,染的”
“你个小屁孩学什么社会青年染头发,我跟你爸都是普通人,别搞这种花里胡哨的”
“好好好,过完年我就染回来”
那一天我被检查出肝劳损,肾囊肿,医生跟我说:“要不把工作辞了吧,厨师这工作你身体吃不消的”
我爸:“要不回来吧,在家里躺一个月然后去考试”
我:“没事,我还能吃的消”
下午我自己又跑去看了心理医生,得到的结果是明显焦虑,明显燥怒
那一年的初中同学聚会,在给老师们敬完三杯酒之后我就和李光跑路了,因为我的肝是真的疼的不行,李光跟我说:“走,换个地方继续喝”
“还喝?我现在肝疼的要命”
“是不是兄弟,喝点酒会不会死,不会死就陪我去喝酒”
“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死?你要真希望我死我今晚就陪你喝个痛快”
那天晚上李光叫来了一群人,其中也包括了他的表弟--章京,那几天我基本每天都在李光他姨姨家给他们几个煮饭,他姨姨问李光我是谁,李光;“初中同学” 而章京打算把饭钱给我算清的时候,我跟章京说:“李光跟我是自家拜把子兄弟,谈钱太俗”
小妍说:“你看看人家拿你当兄弟,你当他只是同学,你是人?”
“MD,叫他喝个酒一直在推脱,他拿我当过兄弟?”
“人家身体出问题,肯跟你出来喝酒算不错了,你还想怎样,20几岁,还当你现在读初中啊,能不能懂点事。”
“要你管啊?”
“草拟吗的李星龙,长本事了是吧?”
“错了,错了”当天晚上我把小妍拉到一旁:“我在F市就剩这一个兄弟了,你们明年也要毕业了吧,到时候我们四个住一起呗”
“好啊”
第二天晚上,我们四个加上几个初中同学在李光家楼上烧起了烤,一起谈着我们的过去,
又过了一天,我回了趟道观:“师父”
“回来了啊”
“嗯”
“你说我和静静还有可能吗”
“我劝你还是放下吧”
“为什么啊”
“你再不放下以后有你受的,别的就不能告诉你了,天机不可泄露,还有别插手别人的事情知道吗”
“啊?什么事?”
“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