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孩儿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为何他们来了之后才出事了,而且就算这是巧合,那对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操控男孩死亡,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引诱他们。
张药来到男孩的尸体前,在手上蒙上一层鱼皮,随后触摸地上的黑色粘液,凭借他优秀的目力能看到那粘液之中竟然充斥着大量的黑色小虫。
那些小虫头大身小,脑袋正中是一圈密密麻麻的牙齿,牙齿将整个头颅划分成了一张巨大的嘴巴,上下不断地开合着相互吞吃。
不过随着张药将它们拿起来后,那些虫子竟全部整齐划一地开始啃咬张药手掌,哪怕是隔着鱼皮他都能感觉到刺痛,要知道他这已经突破到玉皮了,不说什么钢刀铁剑,寻常的棍棒也无法伤他分毫,就算是一个成年汉子使劲咬他的手掌都咬不动,这些小玩意三下五下竟然要将他的手掌咬破了。
张药直接将鱼皮丢了出去,鱼皮掉入粘液之中眨眼间便被吞吃殆尽,随后就看到粘液开始在地上蠕动了起来,张药连忙将农妇带了出去,随后一把火将屋内的家具们点燃。
刺鼻的恶臭像是一阵风一般疯狂涌出,这股味道将那农妇弄醒,她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大火,扭头看向张药张了半天嘴没说出话来。
“那两个孩子被妖道害了命,临走还把屋子点了,他们去追人了,我在这儿看着你。”张药冷静的说道。
“可怜的娃啊~”那农妇哭了出来,尽管这他们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妇人还是忍不住的悲伤,毕竟这等人间惨剧,谁见了不心碎。
张药安抚了她一番随后开口问道:“这几天有谁来看过那孩子,你跟我讲讲。”
妇人也知道张药这是想排查一下凶手是谁。
“一开始那孩子病了,是隔壁村的老中医来看的,老中医下了几副药就走了,之后过了两天又来了一个江湖道人说是那孩子父亲的朋友,当时我们都没往坏处想,毕竟二狗一个孩子谁想害他啊,就带着那人去看了看二狗子的情况。
看完之后那人说二狗子是中邪了,需要办法事才能解决,要回去准备一下,让我们这段时间除了送饭不要靠近那屋子。
第三天那人就带着两个师傅过来办了一场法事,办完法事之后那孩子就变成那样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是来害人的,要是我们知道了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二狗子的。”
张药皱紧眉头:“婶子,那几个道士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我听他们提过一嘴,好像是从那矿场里出来的师傅,说是专门给人家驱邪的。”
张药一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对方没有单说是刘家的矿场,只说自己是矿场的人,很有可能这些人的目标并不只是其中一家人,如今这农妇都知道从矿场里出来的道士害人了,那要是大家都这么想那到时候对矿场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毕竟谁会想去一个可能会丢掉性命的地方干活儿。
“婶子,那些人不是从矿场出来的,他们是故意的,那些人是想抢矿场的生意故意出来害人的,就是想让大家害怕不去那里干活,到时候那矿场就被他占下了,我们就是来调查那些人的。”
“啊?他们是假的?”农妇闻言愣住了,“合着他们是想吓怕我们,然后把矿场占下来自己偷着挖!”
尽管对方理解得有些偏差,但是张药觉得已经够了:“对。”
“那二狗子就是因为要吓唬我们才......”
张药点点头。
“这群狗娘养的,俺家那汉子被吓得加了钱都不敢去,合着那些人是拿人命来糊弄我们的。”妇人原本悲伤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凶意。
“等村子里的人回来了,你跟他们说一声,别让人利用了。”
“行,俺知道了。”
“那伙儿人应该被抓住了,我去看看。”张药编了个借口快步离开,因为火势越来越大村子里的其他村民也凑了过来,张药不想在太多人面前露面,这终归不是他的事情,掺和太深容易惹上麻烦。
几人追跑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张药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很快便来到了另一个村子,这个村子比起先前来就热闹了不少。
村口大量的村民手里拿着农具,正围着刘宜卿等人吵嚷,两名护卫将他护在正中抵挡着周围村民的攻击。
靠近些张药就听到:“你们这些矿场的狗东西,就拿俺们的命闹着玩,那矿场可是千年女鬼的坟头,你让俺们去挖坟,分明就是想让俺们绝子绝孙!”
刘宜卿抱着头喊道:“假的,都是假的,他们是骗你们的,他们就是不想让你们去干活,然后自己把矿场占下偷偷挖矿。”
张药听到对方的借口后表情古怪,借口都用得这么一致。
“放屁,俺们村的鸡鸭一下子都死了,除了女鬼谁能办到。”
张药闻言换了条路偷偷溜进了村子,在村子的正中心一个大坑堆积着大量的鸡鸭尸体,而在这些尸体之中有很多黑色的粘稠液体,张药一眼便看出了这液体与先前在男孩身上的那种一模一样。
他翻了翻这些尸体,液体紧紧地粘在尸体上掉不下来,确认无误后张药换了身衣服从村子里跑到村口,然后捂着嘴巴闷声喊到:“那些鸡鸭好像是中了毒了,我看着有的鸭子脖子发黑啊。”
“俺好像也见过。”
“娘嘞,怪事!俺家的那只好像也是脖子发黑。”
吵闹中蹦出这么几句话让刘宜卿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开口喊道:“听到没,你们自己人都说是中毒的了,不服咱们去验验。”
吵嚷声瞬间就降了下去。
为首的村民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问道:“谁说家里的鸭子是中毒死的?”
可惜并没有人站出来回应他,刘宜卿见势不妙赶紧站出来说道:“别说那么多,要不是中毒,我照价赔钱行吗!”
说着他掏出了一个银锭子,光滑的银面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有不少村民此刻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一伙子人乌乌泱泱地来到了村子正中间,那大坑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刘宜卿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
“你想怎么验?”村长看着刘宜卿问道。
“简单,看到那坑里的黑水了吗,那就是毒,拿个活物过来让它吃下去,没过一会儿就死了,就是有毒,要是没死我就赔你们。”刘宜卿先前也见过男孩身上流出了这种液体,稍稍思索一番便能察觉出来这粘液的不对劲。
“行,谁家还有活鸡活鸭拿一只过来。”村长发话道。
但是在场的村民没有一个动身的,一是有些人家里的鸡鸭都死完了,有些人则是单纯的不想吃这个亏。
刘宜卿叹了口气掏出了半吊铜钱:“谁拿过来,这钱就是他的。”
这话还没说完就有好几人窜了出去,不多时刘宜卿面前就放了五只鸡。
护卫忍着恶心用木棍儿,挑了些黑色粘液过来弄到虫子上,让那些鸡鸭吃了下去。
所有人都看着这些鸡鸭,不过几分钟过去了,那些鸡鸭依旧一点事儿没有,警惕地看着众人。
就在村长刚想开口时,突然那些鸡鸭开始了抽搐,头颅直接扭转一百八十度猛啄攥着它脖子的护卫,一口下去竟然直接给那护卫手上开了个小口。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两名护卫直接反手将其掐死。
不过其他几只被绳子捆着的鸡鸭就没有那么好处理了,它们像是疯了一般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人,一口下去不要说穿着衣服,就是隔着衣服都能啄下块儿肉来。
百十号子人被几只鸡鸭猛追,瞬间整个村子就乱了起来,场面滑稽可笑,最后不知道是哪位猛汉,几锄头下去将它们刨死了。
“现在信我了吧,这分明是有人给下毒了。”刘宜卿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钱我照样配给你们,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村长听到前半句面色狰狞地喊道:“什么毒药能让鸡鸭发疯,这分明就是鬼怪作祟。”
不过当他听到后半句,脸上的狰狞瞬间变成了祥和:“咳咳,不过人心比鬼怪还要恐怖,能研制出这种毒药的人必定是穷凶极恶之辈。”
刘宜卿看着村长的变脸速度差点笑了出来。
“这件事就是有心之人想要让你们离开矿场使的手段,你们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来抓凶手的,如今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必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公子大仁大义,能遇到您,我们三生有幸啊!”言罢村长就要跪下去,刘宜卿连忙拦住了他,不得不说这村长已经将刘宜卿拿捏透了,一眼便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东西。
就这样刘宜卿跟村民们了解了一番事情的始末,得到的消息与张药先前得到的消息大差不差,刘宜卿也不是傻子,很快得出了与张药差不多的结论,稍稍有些脑子的人便能察觉出来对方的目的,这让刘宜卿好奇起了这幕后之人的身份了。
此时的张药也装作姗姗来迟的样子。
“刘公子,你们跑得也太快了,我都差点找不着你们了。”张药擦了擦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说道。
刘宜卿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正在思索幕后之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