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阿蝶,没理冷盛昱,他那纯属耍赖,自家偌大个王府不去住,非要挤忠义侯府这么个小地方。
冷盛昱也不着急,反正上次住的房间还在,东西都没收拾走呐,再住就是,至于吃饭……
自然是秦承颂夫妻什么时候吃他就过来蹭就是,饿不着。
这会子他帮着阿蝶安置了,默言问秦承颂:“还不行动吗?”
“三公主?她不肯见我。”秦承颂道。
默言:“我问的是你几时抓许忠恕。”
“手上没有切实的证据,不好抓。”秦承颂皱眉道。
“他给顾谨言下药,人证物证据在,为何不能抓?”
“只有春兰的证词,还不足以将他下狱,他再来个一推三不知,将所有的罪责推给春兰,更拿他没办法,而且,我觉得,他背后有人,光凭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吏是不可能搅得动京城这潭混水的。”
默言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就是气:“他若逃了怎么办?”
“他不会逃。”秦承颂非常笃定道。
默言冷笑:“够胆哈,有恃无恐吗?”
“是逃不得也没法逃,他现在就是个标竿,一个靶子,引人注意的,他在,背后的那个人才藏得住。”秦承颂道。
“那若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呢?背后的那个人就不怕他全盘招供?”默言道。
“有道理,但可能他有把柄被人拿着,有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需要他守着。”
默言气不过扭身就走,狠声道:“是不是太子?”
“应该不是,我亲自去问过了,他如今只剩下一个太子名头,过不了多久,皇上还会废了他,真是他干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可以说了。”
默言沉默了,知道秦承颂说的都有道理,可就是生气,就是想把那姓许的碎尸万段才能消心头之恨。
秦承颂发现她情绪不对,悄悄问春喜,春喜也不知道啊,只知道顾默言给顾谨言上香后样子就变了,脸色很难看。
秦承颂回了书房,京中服毒上瘾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往只要不断药,他们服了就能保持情绪稳定,所以,很多雷没有暴,也不知道整个京城有多少人服用过此药,而如今,许是因为秦承颂在查的缘故,背后那人很谨慎,再也没有动作,包括继续提供毒药,这一停,中毒上瘾的人逐渐冒露,那些得不到满足的人像疯了一样见人就砍、咬、撕,全然没有了人性,身体里的兽性遮盖了人性。
而今日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工部尚书,他是求助的。
默言本以为,尚书家也是夫人中毒上瘾,而他却说,是他家最小的孙子。
才六岁大。
尚书大人姓龚,有二子,却只得一孙,母亲大人看若至宝。
现在孩子已然毒瘾发作,将自己弄伤,龚大人也是没办法了,难过,心疼啊。只好来找顾默言,
秦承颂与龚大人不算有交情,顶多同殿为臣,龚大人也是讨厌都抚司的那一拨人,平素对皇帝宠信秦承颂颇有微词,但对顾默言却极为推崇,因为那次酒店被人下毒,他的大儿子就在其中,是顾默言救了他。
默言自怀孕后,为人母的天性暴棚,听不得有小孩子受伤受苦,虽然有点劳累,还是打算过去。
秦承颂原想阻止,见她满眼担忧,知道她最是善良心软,只好让长福春喜陪着去了龚府。
尚书大人亲自登门,不去本就不好。
很快到了龚家,看到那个上瘾的孩子,可能是闹腾了好一会儿,孩子这会子很疲惫,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龚尚书,伸出肥胖的小手,语气却极为不敬:“拿来。”
龚尚书难过地望着顾默言。
那孩子其实满脸上伤,衣服也象在玉米泥地里滚过,很脏,被挂了好多条口子,见尚书并没有给他想要的,冲上前来就是一顿猛踢,别看年纪小,发起疯来,杀伤力犹如一头小牛。
“拿来,快拿来,你不是大官么?怎么这点事也办不好。”小孩老气横秋骂吧咧咧。
“捆起来。”默言道。
龚尚书还没反应,就从里屋跑出来一妇人扑通跪下:“不能捆,不能捆啊,我家灵岩身子弱,经不得捆,脾气又倔,这……还不知会闹出多大事来。”
龚尚书又气又无奈,指着妇人:“都是你,看看小宝现在这样子,简直跟半个土匪没两样。”
“捆吧,不捆他还会伤害自己。”默言道。
尚书夫人心疼不已,看着壮实的家丁将小孙子扭住捆绑,眼泪巴答巴答直跳,
默言见了便往那孩子嘴里塞了颗糖,那孩子正要吐,默言道:“吃了就不难受了。”
孩子闻言嚼了嚼,确实好吃,还有熟悉的味道。
便乖顺地吃了,果然没多久,他安静下来,因为又闹腾久了消耗太大,睡着了。
尚书夫人只差没向默言磕头了,尚书也喜不自胜:“这是……有解药了?”
默言摇头:“不是解药。”
只是另一种替代品,药性降低,能暂缓症状。
龚尚书的脸又愁成了一团。
默言问:“孩子怎么会成这样?”
尚书就瞪着夫人,夫人战战兢兢,垂着泪道:“前阵子小宝的腿伤了,疼得厉害,又哭又闹,妾便给了他吃糖果,一吃糖他就不哭了,哪知那糖果竟然是有问题的……”
“什么糖?哪来的?”
“街上买的……”
“哪家店铺有这种糖?为何今日突然不给小宝吃了,令他毒隐发作?”
“就是东街的一家小铺面,他家的果子很丰富,糖也很有特色,小宝吃的正是顾娘子做过的棒棒糖。”
棒棒糖?
可自己从没有做棒棒糖外卖呀?
“前两日那家铺子突然关张了,再也买不到糖果,原本只是觉得可惜,哪知家里的糖吃完后,再也没有了,小宝就大哭大闹,一开始只以为是任性耍泼,后来发现他没有糖吃就自残,乱打人,才知道他可能也中毒了,这才去求顾娘子你的。”
“那家铺子开了多久?是何人所开知道吗?为何会突然关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