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顾谨言,你真疯了吗?”顾谨言并未神志不清,她清醒着呢,只是太疯狂了。
“疯了?从你姐夫死讯传回的那一刻,我岂止是疯了,是死了,若不是有景乾,早随他而去了。”说完,她取来一个瓶子,揭开瓶塞的那一刻,默言闻出异味,是毒药。
“放心吧,你是我妹妹,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不会让你太痛苦,你只要永远留在这里陪着你姐夫就好了。”
“那你呢?你不陪我们吗?”默言不甘道。
“我要嫁啊,景乾想我嫁,我就嫁,你姐夫死了,景乾就是我的一切。”
“许家待你不薄,给了你那么厚的聘礼,你明明有不一样的未来,会有幸福的生活,为何要如此?”默言不明白。
“心亏啊,说好了要陪枫哥一辈子的,如今我却要另嫁他人,以后他都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了,我怎么舍得,他既然那么喜欢你,把你留下陪他,也算是给他一个交待了,是吧,枫哥,你一定很喜欢的对不对?”
疯子!
“喝吧,顶多只痛苦一下下,不比生孩子痛,一下下就好了,一下下你就能见到枫哥了,你不是一直说感激他吗?那就用你的命赔吧。”
顾谨言粗鲁地捏开默言的嘴,举起瓶子灌毒药。
默言拼命挣扎着,瞅准机会一口咬住她的虎口,顾谨言吃痛,怔怔地望着虎口上的血,扯了扯嘴角,扔了毒药瓶子,转身搬起一把椅子举起就朝默言的肚子砸去……
“秦承颂……”极度绝望与恐惧中,默言失声大喊!
轰隆隆一声巨响,房门倒塌,几乎同时,顾谨言连同手中椅子向后飞起,重重摔落。
一个人影旋风般过来,将默言紧紧抱在怀里,混乱中,默言听到对方如擂鼓般的心跳。
“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在发颤,满眼惊惶,细细打量着默言的脸,又痛又愧,一刀划断默言身上的绳索。
“小心!”默言大喊。
他身后,顾谨言持刀砍来。
秦承颂抬手拧住她的胳膊,只听得喀嚓一声,一条手臂断了。
顾谨言痛得大叫,
秦承颂转身一脚踹去,正中胸口,一口鲜血吐出。
“小姨……”景乾踉跄着跑进来,待看到顾谨言,脸色大变:“娘,你这是……”
顾谨言又吐了口血,大吼:“景乾,他们要杀我。”
秦承颂怒极,抬腿又是一脚,景乾闪身拦住,顿时小腿断裂,单膝跪地,
“阿颂……”默言担心他迁怒景乾,忙唤道。
秦承颂回头瞪她:“为何要独自过来,不知道她一直想杀你?”
默言愣住,知道顾谨言疯,但没想过她会疯到要杀自己的地步,
景乾:“我娘……要杀小姨?”
顾默言脸与颈间的伤痛骗不了人,景乾痛心地转身:“娘,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啊?”
顾谨言抹了把嘴角的血:“为什么?为你父亲报仇,若不是她,你爹不会死!”
“娘,这事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与小姨无关,更不是小姨父把父亲调去战场的,爹是陈家儿郎,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
“胡扯,什么保家卫国,他是怕我逼他娶顾默言,才躲去北疆的。”顾谨言大吼。
景暑愣住:“你为何要逼父亲娶小姨?你让小姨当妾?”
“当妾怎么了?当初若不是你父亲,她早死了,你爹救了她,以身相许不应该么?”
“娘——”眼前的人感到陌生又可怕,景乾向后退开两步:“你疯了。”
“我没疯!我对不住你爹,他生前没能让他如愿,如今我要嫁了,怎么舍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景乾,你帮我,帮我杀了这个贱人,让她下去陪你爹,听见没?”
景乾转身跪下:“小姨……”重重地磕头:“我娘她疯了,真的疯了。”
孩子是在求情,希望秦承颂放过顾谨言。
默言捡起顾谨言扔掉的毒药瓶:“你看这是什么?”
谨言脸色刷白,若只是脸上与脖颈上的伤痕还有回还余地,顾谨言是真的要杀人啊。
“若我晚时来一步,你娘手中的椅子就砸在我娘子肚子上了。”
景乾差点晕噘,就算是疯,也不该如何狠毒啊,这还是那个慈爱又温柔的母亲吗?
“这药从哪来的?”默言隐隐觉得不对劲,这毒药的味道,似曾相识。
顾谨言啐她一口,扭过脸去。
“还有在院中的迷烟,你又从何处得来?”若不是迷烟,景乾和自己都不会晕倒。
“顾默言,这个男人护得住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你终究不得好死。”顾谨言疯狂大叫道。
秦承颂怒极,一掌击去。
顾谨言晕噘,景乾大急,忙扶起她,探她脉息,很弱,哭求道:“小姨父,我知道你生气,我娘该死,可她到底是我娘,我保证把她关起来,让她以后再也不能伤害小姨一分一毫,求您别杀她,别杀她。”
正在此时,陈老太太和谢锦华也寻了过来。
谢锦华一跺脚:“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陈老太太感觉事态很严重,瞪了她一眼,沉声问:“默言,你可还好?”
默言很不好,但庆幸的是,肚子不痛,只是心跳得厉害,深呼吸也没用,人又虚,到底吓得不轻,连站立的力气也没用了,倚着秦承颂,身体的重量全靠在他身上。
秦承颂:“我不想多说,今日之事,绝不会善了。”
他感觉默言不对劲,拦腰将她抱起往外走。
景乾松了一口气,忙跟上,陈老太太也道:“快请太医先看看吧,莫要动了胎气。”
谢锦华道:“你闯入我家中,伤我儿媳,事情没说清楚,不能走。”
“祖母!”
“住口!”
景乾与陈老太太同时开口。
秦承颂顿住,冷冷道:“要么就见官?”
谢锦华愣了愣,全然不理会陈老太太眼中的警告,冷笑道:“好啊,见官就见官,怕你不成?”
秦承颂:“长顺,报官!”
“不能报官,不能!”陈老太太忙喊:“景乾,你祖母病了,送她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