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吵!
一整日了,耳边的啜泣声就没停歇过!
“唐师妹,别哭了,”玄幕实在是忍无可忍,他缓缓睁开眼,将心底的烦躁强行压下,声音温和地开口,“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
哭哭哭!
也不知道这蠢女人有什么好哭的?算起来温柠他们已经到百鬼斋了……
不能让他们将鬼医带来,就趁现在“恢复记忆”,想来以唐辛辛的脑子也发现不到什么。
“玄师兄……你想起我了?”唐辛辛猛地抬起头朝他看来,眼眸中满是惊喜,“你真的想起我了!?”
“嗯,”玄幕压下心中的不屑,朝她露出一抹笑,犹如从前那般无害温柔,“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我还以为你再也想不起来了。”唐辛辛直接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将他抱得紧紧的,“都怪我那日没有跟上你,让你一个人对付那些魔人,你才会失踪……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不过,看在她为他哭的份上,日后屠戮青云宗可以留她一命,到时候便把她抓回魔界……
玄幕的眸光暗了暗,伸手拍了拍唐辛辛的后背,表情阴冷,声音却愈发柔和:“我无事,只是你压到我伤口了。”
唐辛辛立刻从他怀中弹开,脸红得要命,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玄幕笑得温和,视线在屋里打量了一番问道,“怎么不见施师姐?若不是施师姐救了我,我怕是就见不到你了。”
“施师姐她……”唐辛辛的眼泪又啪哒啪哒掉下来,“施师姐她死了。”
“死了?!”玄幕蹭的从床上坐起,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惊慌和不信,“怎么会死了?我们明明已经出了魔域!”
“我也不知……”
“是我害了施师姐,若不是我昏死过去,成了她的拖累……”
“玄师兄别这样说,”唐辛辛立刻心疼安慰,“这事不是你的错,要怪便怪那些魔人心狠手辣……”
……
百鬼斋,药居。
“夙衍,你要的夏枝藤我们找来了!”温柠步伐极快的进了药居,直接将灵植递到夙衍面前,“现在可以同我们去青云宗了吗?”
夙衍的视线落在夏枝藤上,见确实是他所要的东西,伸手接过:“嗯,在这等着,我拿些东西。”
“没问题,那你快一些。”见他同意,温柠放下心来。
好在夙衍的动作很快,再出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身淡绿色的长袍,上面还绣着绿竹。
“走吧。”他抬步便往院外走,温柠几人立刻跟上,可刚出院门,就见瑶霞骑着玄龟,龟背上还带着两人落在了他们眼前。
而龟背上浑身上下浸透了鲜血的男子,他们都认识。
三人不由惊呼出声。
“许师兄!”
“许师兄,这是怎么了!?”
天记抬起眼皮看了三人一眼,见他们身上穿的也是青云宗的弟子服,脸上的冷漠淡了几分:“人是我在魔域捡回来的,伤的不轻。”
“你把人捡回来,带到我这里作甚?”夙衍皱了皱眉,眼中满是狐疑。
这人何时这般好心了?
天记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他是青云宗的。”
“……”果然,他就说天记可不是什么心软之辈。
“总之,人交给你了。”
她说完从玄龟上走下,转身看向瑶霞,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笑,“记得联系润辛,让他来领人。”
“……”
“还愣着干嘛?”夙衍脸色难看,声音也透着不快,“将人抬去东面那屋,把他衣服脱了,我去寻小童来烧水熬药。”
“夙衍,谢谢你。”
夙衍冷哼:“若不是斋主开口,我可不接这烂摊子。”
温柠勾唇笑了笑,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还是本就心软,只要能救人便好。
……
“许师兄竟独自一人去了魔界,”司渡看向身上涂满药膏的许觅,心中的复杂,“施师姐的事情终究还是刺激到了他。”
温柠的心里也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情绪:“许师兄去魔域,是为了给施师姐报仇吧……”
“方才我出去打水,看到掌门了,”池景顿了顿又道,“只是他刚想进院门就被……就被红衣姐姐唤走了。”
温柠朝他的方向看了眼,狐疑道:“红衣姐姐?你是想说瑶霞姐姐吧?”
原来是叫瑶霞……池景垂下眼帘,心中默默将名字记下。
“好了,”夙衍将没用完的药膏重新盖上,转身几步走到圆桌旁将手放进盆中清洗,“伤口看着多,倒是没有伤到要害,想来日落前便会清醒。”
“辛苦了。”温柠说着,十分上道地将布巾递给他。
夙衍接过将手擦干,声音无波无澜:“你那夏枝藤就算做他的诊金,我可不会再同你去青云宗。”
“好。”温柠颔首同意。
反正唐辛辛刚才传来了消息,说玄幕已经恢复记忆。
如此,倒也不用强求夙衍去看诊。
……
“许觅如何了?”润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温柠三人立刻上前行礼。
“掌门。”
“嗯。”润辛微微颔首,三两步走到许觅身边,手附上他的灵脉,紧皱的眉放松下来。
天记见他如此,表情有些不悦:“怎么?你这是不信我家夙衍的医术?”
“自然不是,”润辛面露无奈,转头看向天记,轻叹一声,“辛苦你了。”
天记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我这次去魔界探查,倒是发现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
“现在魔界的大部分长老似乎都不承认新主,”天记沉吟片刻又道,“想来这位新主对魔界的人也是心存防备。”
润辛颔首,脸上的表情松弛几分:“若是这般自然最好……不信任别人他就只能亲自出手,聚灵珠如今就在青云宗,想来他很快就会行动,我会再透露些消息出去。”
“你宗门的事情你安排就好,”天记露出一抹惑人心智的笑容,看向润辛的眼神十分灼热,“我今日救了你宗门的弟子,你要怎么谢我?”
???
温柠眨了眨眼,这些话是他们几个能听的吗?
她稍稍抬起眼皮往司渡和池景的方向偷瞄了一眼,就见两人的表情也很是复杂。
看来这瓜,他们也是第一次吃。
润辛自然没有忘记屋里还有别人,他轻咳一声:“今日确实不便,过几日我再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