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在自己的衣柜中挑挑拣拣,最终还是决定穿柳映雪送给她的那件。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手指灵活翻飞,很快就挽了一个同那日一样的发髻,用的也依然是温玧送的飞鸟簪。
她倒要看看司渡今日会说些什么。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随之而来的是唐辛辛的声音。
“温师姐。”
温柠立刻起身去开门,将人放了进来。
唐辛辛直愣愣地看着温柠发呆,眼中满是惊艳之色:“温师姐你今日可真美,你的嘴唇怎么好像变了颜色?之前没有那么红吧?”
“我是涂了点东西,”温柠将她按在凳子上坐好,“你等我一下,我帮你选一件适合你的!”
温柠给唐辛辛选了一件粉绿相间的衣裙,上面还绣着栩栩如生的桃花。
唐辛辛本就生的白皙,眼眸大而闪亮,温柠只给她敷了层粉,涂了淡淡一层口脂。
“不错不错!美极了!”温柠由衷夸赞。
唐辛辛羞红了脸,突然拘束起来,不似平日里大大咧咧:“我穿这个,感觉有些奇怪。”
“不奇怪,很美,你只不过不习惯罢了,”温柠又挑了个好看的蝴蝶簪给她簪上,“好了,我们出发吧?”
“嗯。”
……
柳溪镇,形色各异的花灯挂满了街市,人们三五成群的往镇口处走。
每年做这么多的花灯,就是为了祈福平安顺遂。
有的人会点天灯,让天灯带着自己的愿望飞向天边,有的人则会放河灯,让其顺流而下,花灯亮的越久,愿望越容易实现。
风拂茶馆中,唐辛辛托着下巴看向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玄师兄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
心里实在是慌得厉害,她拿出玉简给玄幕发去了消息。
“玄师兄,你在哪儿了?”
等了一会儿玉简却一点反应也没,唐辛辛的心揪了起来,又发了一条过去:“玄师兄,你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唐辛辛指尖敲打着桌面,看着依然毫无动静的玉简,直接唤来小厮付了钱,走出了茶馆。
她要回青云宗看一看。
……
温柠看着缓缓朝她走来的少年,微微挑眉:“不是去买糖葫芦,怎么身上的衣服也给换掉了?”
“自然是想和柠儿穿同样的颜色。”司渡笑着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少女唇边。
“我还记得你当时在巳安城是怎么评价的,”温柠停下身来,模仿他当时的表情,学着他的语调,“‘嗯,还行’。”
司渡一噎,神色紧张地牵起她的手:“我当时…当时便觉得好看。”
“是吗?”
“嗯,”少年立刻点头,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当然是真的,不然你摸摸这里……是不是跳的很快?”
被少年温热的掌心按着手背,手心处传来‘砰砰砰’的震动,温柠霎时间红了脸,心脏也不由得跟着加速起来。
她使劲抽了抽手没抽动,只好抬眸对上少年含笑的眼眸,满是羞恼得横了他一眼:“撒手。”
司渡眸中的笑意更浓,心中想把少女揽在怀中狠狠抱住的想法愈加强烈,只是周围的人太多,他只好压下这份冲动,只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声音低哑:“我们去前面看看,听镇民说,今年空地上的灯笼做得很是精致好看。”
……
柳溪镇空地中心的巨型灯笼,是由一个又一个画着花卉的灯笼组成。
灯笼上的花颜色各异,形态百千,温柠围着大灯笼转了好几圈,看的眼睛都要花了。
“我还是没数清到底有多少种花。”
“别数这个了,”司渡将手里的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去不去放天灯?”
“你何时买了这些?”温柠眼中闪过惊喜,从他手中接过其中一个天灯,“不错,每一面都是空白的,我可以许下四个愿望!我们去那边。”
……
唐辛辛回到启明阁没有见到玄幕,心中的焦躁又多了几分。
“唐师姐,你是在找玄师兄吗?”一名小弟子看她穿着打扮的如此漂亮,想着今天是柳溪镇的花灯节,对唐辛辛和玄幕两人的事情也略有耳闻,见她神色着急便道,“我不久前看到玄师兄去无暇峰了,许是去找柳师姐吧。”
“无暇峰,”唐辛辛愣了一瞬,连忙同他道谢,“多谢你苏师妹,我知晓了。”
“不用谢,那我便下山去了。”
“嗯,你快去吧。”
见人走远,唐辛辛这才皱起了眉。
玄师兄去无暇峰作何?柳师姐明明和他们一起出发了……难道是玥织长老找他有事?
她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心中不安,直接御剑朝无暇峰飞去。
……
无暇峰,朝霞居。
眼见身份已经暴露,玄幕也不再伪装,暗黑色的锁链毫不犹豫的朝玥织甩去。
“你倒是会藏!魔界的奸细!”玥织从未想过,奸细竟会是自己的徒弟,心中气恼,下手又重了几分。
玄幕笑得森然:“师尊如此不留情面,那徒儿也只好以下犯上了。”
他说完,忽然拿出一只铃铛摇了两下。
玥织脑中忽然眩晕起来,她立刻催动灵力,屈指捏决起了个防御阵法,可终究是慢了一步,那黑黝黝的锁链径直刺穿她的肩膀,将她钉在了墙上。
玥织痛得清醒了一些,嘴里骂道:“奸细,你究竟是何人?!”
“师尊无需知晓,”玄幕俯身将掉落在地的聚灵珠捡起,起身时看向玥织的眼神仿佛淬了毒,“总之不是你想见到的人。”
他将聚灵珠收好,手心处的另一条锁链再次朝玥织射出:“我送师尊一程。”
忽然,斜刺里冲出一道人影,猛地将锁链抓住,丢了出去。
玄幕眼眸一暗,顿觉怒气上涌。
怎么所有人都有人护着,就他没有?
他恶狠狠地瞪着人影,暗黑色的锁链瞬间朝她甩去。
那就一起死吧!
“玄师兄!”
唐辛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一瞬间涌入无数问题。
玄师兄是在做什么?为什么玥织长老身上满是鲜血?
那个挡在玥织长老身前的女子是谁?为什么穿透她身体的锁链在玄师兄手中?
玄幕身形微顿,转头朝唐辛辛的方向笑了笑。
那笑容不似曾经的温和无害,而是满满的不屑与嘲讽。
沾满鲜血的锁链再次催动,从女子的身上猛地抽出。
挡在玥织身前的女子轰然倒地,没了生息。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