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这时候热一些好,玉米刚灌完浆,晒一晒,苞米粒子更饱满。”简韦成很高兴,“今年老天爷很关照,风调雨顺,虽然是开荒的新地,但也能拿到不错的收成。”
戚将军更是眉开眼笑,“只要让军中上上下下都吃饱,就真是没白忙活这一年。”
简韦成提议,“将军,该修建粮仓了。土豆还有大半个月就可以收了,然后就是玉米,到时候肯定就瞒不住了。朝廷也好,各个势力也罢,都会想尽办法来换种子。
“到时候,哪怕二斤换一斤,咱们收到的粮食也会堆不下。提早把粮仓建出来,还要分散开储存,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戚将军想想那时候天下火爆,都会因为他们戍边军的高产粮食,忍不住心头火热。
“以前都是我们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他们施舍粮食。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们了。老子只要想想,就觉得心里痛快!”
简韦成听得好笑,“高产粮是推广到全国,受益的是所有百姓,否则咱们也舍不得。不过换回的粮食,足够咱们支撑两年,明年种的更多,积累下来,可保戍边军三年不愁吃喝。到时候,我也能放心进京考试了。”
戚将军扔了蒲扇,对着简韦成,行了一个大礼。
“简先生将来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我们戍边军的一员,戍边军永远感念先生的大恩。”
“将军言重了,”简韦成赶紧避让,搀扶老将军起身,“您也说了我是戍边军的一员,那我为戍边军做这些,当然也是应该的。”
戚将军拉了他坐下,一时有些激动的叹气,“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和大将军为此受了多少气,犯了多少愁啊!”
他随后摆了手,“罢了,都过去了。粮仓要建,你说建到哪里就建在哪里。主要是让戍边军所有人都看到,我们有粮了,再也不怕饿肚子了。这是我们打蛮人的底气!”
简韦成应下,“眼见粮食就要成熟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加强防范。而且,不只是防范蛮人!还请将军多派人巡逻,否则功亏一篑,就太可惜了。”
“好,我会下令,加强巡逻和盘查,有不轨者,杀无赦!”
戚将军眼里闪过一抹狠厉,这时候谁动粮食,就是动戍边军的饭碗。不杀个天翻地覆,南周怕是所有人都忘了戍边军是谁了!
晓安不知道营地里,已经为了秋收做准备。
她在家也没闲着,京都运回的药材,仔细检查过后,品质没什么问题,该清洗的清洗,该晾晒的晾晒,该挑拣的挑拣,如今都整理好了。
寻个机会,她把作坊里所有陶缸的水都换了泉水,带了老兵们开始浸泡,熬药。
各种成药丸子,陆续被制出。
最多的,当然还是止血止疼,消肿的伤药了。
如此大动静,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为此刀大叔封了庄子的路口,除了上学的几个三里镇孩子,其余人都不准入内。
这般,也不只是为了制药,还有就是田里的玉米和土豆都要成熟了。
特别是玉米,一人高的玉米秆,远远就能看到,根本藏不住。
六七寸长的玉米棒子,怎么看怎么馋人,只要不是瞎子,都会忍不住关注一下。
若不是简家在三里镇的名气实在太大,巡逻的老兵和村人太尽心,怕是早有人惦记掰一棒苞米看看了。
这日,第二批寒瓜又摘了下来,迅速装了篓子,随着第二队戍边军出发了。
因为城里大半商队和旅人,已经跟着第一队走了,这次随行的人不多。
在晓安犯愁派谁去京都的时候,刀老二毛遂自荐。
一来家里真没有得用的人手了,二来他也惦记看看京都什么样,毕竟以后他是要跟着先生一家进京的。
刀大叔老两口和桂枝都没拦着,反倒很高兴。
仔细想想,日子真是变化太大了。
以前,别说去京都,想都不敢想,如今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摘了两茬,瓜地里的寒瓜剩了一半不到,半个月后再送一次就差不多了。
晓安松了一口气,下午时候悄悄去田里挖了十几个土豆,掰了几棒嫩玉米,菜园里摘了茄子,全都扔到锅里。
再加几个咸鸭蛋,蒸碗农家酱,就是一顿香喷喷的农家饭了。
正要出锅的时候,简韦成居然回来了,让老太太和晓安都是惊喜,赶紧摆饭桌儿,一家三口难得吃个团圆饭。
老太太问儿子,“你今晚怎么回来了,戚将军居然放人了?”
简韦成好笑,应道,“大将军不在营地,今年又是第一年开荒,戚将军免不得心里没底,拉着我在营地守着,他才能放心一些。我明日要进成去府衙,谈谈建粮仓之事,今晚顺路住一晚。”
“这样啊,那赶紧吃饭,吃过饭去看看木老先生,家里也没旁的事,不需要你费心。”
老太太给儿子夹了一半咸鸭蛋,家里的鸭子都是在荷塘里放养,鸭蛋腌出来流油,配上水饭最好吃。
简韦成扫了一眼蒸土豆和玉米,就道,“家里的土豆,比营地那边种的,要长得大一些。营地那边只有女子拳头那么大。”
晓安点头,“也可能是第一年开荒,土壤僵硬板结,明年多上肥,多翻一次,应该就会好很多。”
简韦成拿了一棒玉米,啃了两口,忍不住赞了一声,“真香!”
老太太牙齿不算好,慢慢嚼着也是欢喜的眯了眼睛。
“这玉米真是好东西,一棒就吃饱,而且越嚼越香,还有甜味。”
简韦成想起军营田地里大片的玉米地,长松一口气。
其实实施屯田到如今,已经算是成功大半了,如今剩下的就是好好保卫胜利的果实了。
吃过饭,简韦成抱了一个寒瓜去看木老先生,木源也跟了回来,祖孙俩正在廊檐下乘凉,正好切了西瓜,边吃边闲话。
第二日,简韦成送了老太太到城北大院,免不得又同古清和吴河等人寒暄几句,然后才去了府衙。
有了李师爷那事,府尹大人对戍边军是言听计从,半点儿反抗的底气都没有。
毕竟如今李家那个护院还没找到呢,这人到底是京都那边的奸细,还是蛮人,根本说不清。
他的前程和全家性命都在戍边军手里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