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碰见什么好事了,徐强脸色通红,脚下踩了棉花一样,走路都轻飘飘的。
“徐叔叔,你这是怎么了?捡银子了吗?”
“哎呀,妞妞!”徐强见到晓安,眼睛都亮了。
他拉了晓安找个角落,极力压抑着兴奋的笑声说道,“妞妞,我收到喜鹊给我的鞋子了。”
说着话,他把怀里塞得一双阔口方布鞋,小心翼翼拿出来,双手捧着,好似捧着什么宝贝一样。
晓安作势要抢,赶紧被他又塞了回去,“不能碰,小心碰坏了,我要拿回去供起来。这可是喜鹊第一次送我的东西!”
晓安笑的肚子疼,忍不住逗弄他,“徐叔叔,听说别人骂喜鹊姐姐,被你拦住了?”
“哎呀,连你都知道了?”徐强脸色更红,挠挠后脑勺,“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别人说喜鹊不好,我不高兴,就反驳了两句。”
晓安突然就替喜鹊庆幸,这种下意识的回护,才是最珍贵的。
不论先前世人如何,但有我之后,就谁也不能说你一句。
何等的平凡,却也是何等的让人羡慕!
“徐叔叔,喜鹊姐姐以前受了不少苦,你一定不要心急,就这样慢慢对喜鹊姐姐好,帮着她,护着她,她自然就会信任你了。”
晓安这话说的不像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若是旁人听见,一定会觉得怪异。
但徐强却没觉得半点儿不对,用力点头,“放心吧,妞妞,我心里有数。娶媳妇儿哪有容易的,我都光棍二十多年了,不差这一年。”
晓安被逗笑了,眼见他蹲在地上,就拍拍他的肩膀,“徐叔叔加油!”
“加油?菜籽油吗?”徐强没听懂,笑道,“好,我最喜欢油大的饭菜,香!”
晓安笑的不成,好不容易才想起说正事,“对了,徐叔叔,我爹交代的东西打制的怎么样了?”
“今日就差不多了,明日一早,我就送回营地给先生。”
徐强赶紧应道,“我可没因为喜鹊,耽搁正事。”
“好,那我也把其余的东西收拾一下,明日送去军营,我爹就可以同戚将军交差了。”
两人商量好,晓安就进去找奶奶了。
喜鹊正和老太太对账,见晓安总是盯着她笑,就有些脸红。
“姑娘看我干什么,我脸上脏了?”
晓安笑嘻嘻靠在奶奶身边,小声说道,“刚才我遇到徐强叔叔,他同我显摆,得了一双新鞋。”
喜鹊脸色更红,但还是强自辩解着,“他前日帮着搬米面袋子,鞋子都顶破了,我才想着赔他一双。”
说罢,她就拿了账册落荒而逃了。
老太太也是笑的拍手,“哎呀,这次可真是喜事近了!”
“奶奶准备给喜鹊姐姐添什么妆?”晓安随口问道。
老太太如今财大气粗,直接说道,“我准备给预备一对金簪子,再给十两银子压箱底。以后二丫她们几个,也是这样。她们一直跟着我城里城外的奔波,出嫁这样的大事,我得给她们撑撑腰。”
“行,奶奶给金簪子,我就给两匹锦缎吧,这样首饰和新衣裙都有了。”晓安也大方。
说起衣衫,倒是提醒老太太了,喊了古嫂子抱了两套新衣裙过来。
这是给晓安准备的夏衫,银红配象牙白,柳绿配鹅黄,每套都是颜色鲜嫩,式样也精致。
晓安换上试了试,满地转圈,小辫子飞舞,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又忍不住担心。
孙女出落得真是越来越好了,有空闲逮到儿子一定要多嘱咐几句。
孙女再出门,一定要多跟几个人。
原本还有邹桓和李师傅,如今他们都去巡边了。
晓安来回城里和军营走动,一般就是庄子里谁闲着谁送一趟。
这样可不成,万一有不开眼的,吓到孩子呢。
老太太想到是挺好,但架不住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当晚,简韦成还是没回来。
第二日一早,晓安收拾好了东西,就上了马车打算去军营。
刀大叔闲着无事,也惦记去军营转一圈,就抢着做了车夫。
两个老兵骑了马跟在马车后边,一行四人出了镇子。
眼见还有十几里路就到戍边军营地了,旁边小路突然拐出一行人。
当先一匹白马,配着金黄色马具,阳光下金光灿灿,很是耀眼。
马上一个年轻公子,油头粉面,眼下青黑,显见是长期纵情酒色的结果。
后边七八个护院之类,各个都是黑色衣裤,腰侧挂着马刀,很是威风的模样。
一时,两边就走了个对面。
原本也没什么问题,互相擦身而过就行了。
偏偏今日天气晴好,晓安不想闷在马车里,坐在车辕上同刀大叔闲话儿。
老爷子说起年轻时候当兵的趣事,晓安听得好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般。
这一幕,正好被那油头粉面的公子见到,当时就亮了眼睛。
“给我围上!”
那七八个护院立刻打马上前,把马车团团围住。
刀大叔惊了一跳,扯住缰绳,他还以为对方认错人了,就问道,“你们有事吗,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年轻公子却笑嘻嘻上前,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晓安。
晓安皱眉,刀大叔也觉得不好,赶紧撵晓安进车厢里。
那公子却用马鞭挡了下来,调笑道,“小娘子,长得实在不错,养个几年,保管是个大美人!”
刀大叔恼了,手里马鞭一下抽过去,打掉了那公子的马鞭,骂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小姑娘!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那年轻公子哈哈笑,“我就两年不在边塞,就没人认识我了吗?老子就是边塞的王法!”
晓安压了恶心和恼火,冷脸问道,“你说谁家的人?我们家是三里镇简家!你最好打听清楚,别给家里惹了祸!”
年轻公子身后的几个护院,有几个变了脸色,上前凑在年轻公子耳朵说了几句,无奈这公子猖狂习惯了,根本不听劝啊。
“不就是养马的吗?什么时候边塞都让一个养马的出头了!本公子今日还就要拔这个刺儿了!”
他一挥手,吆喝道,“给本公子抢了,回家就享用了,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那几个护院没有办法,犹豫着不太敢上前。
那年轻公子急了,抽出一个护院的马刀,就奔着刀大叔砍了了过去。
晓安被刀大叔护在身后,刀大叔肯定不能让开啊。
眼见老头儿要受伤,两个老兵眼疾手快,抽出随身的木棍就拦了下来。
晓安当机立断,喊了一句,“弃车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