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还有什么后手,只凭这些东西,好像不够吧?”
简韦成很了解闺女,果然晓安笑嘻嘻又拿出几张图纸。
“当然了,还有更好的东西。”
简韦成和邹桓都凑到桌前,晓安就开始为他们讲解起来。
“这是爬犁,可以运货也可以坐人,马拉着或者狗都行。上下两层,下层最好用铜铁,在冰雪路面上行走,特别省力,比马车快多了。
但这下层的前端,最好做成弯曲的,这样翻越山坡或者坎坷时候更容易,不怕翻车。”
“还有,这个叫滑雪板,普通木板打磨光滑就行,主要是要固定在双脚上。再做两根手杖,冬日里单人赶路,特别快,尤其是下坡时候,风驰电掣一样。但需要练习,不熟悉会摔的鼻青脸肿。”
简韦成和邹桓听得认真,特别是邹桓,特别兴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能拿到成品,好好试一试。
简韦成也是连连点头,“确实是好东西,特别是雪橇,若是戍边军从南边运粮草,这比马车要实用很多,不怕车轮掉坑里了。”
晓安收了图纸,问道,“爹爹是自己找人打制,还是…托付李师傅?”
简韦成想了想,家里确实没有特别值得信赖的木匠铁匠。
虽然村里人有些会手艺的,但平常小物件还成,这样的东西怕是不容易。
再者说,爬犁用铜铁都是管制品,一个不好,容易惹祸。
“还是请李师傅帮忙吧,北营附近很多军中工匠,定然能打制好。”
“好,我去请师傅。”邹桓难得急脾气,一溜烟跑回南院请李师傅。
很快,李师傅就到了。
不用晓安再说一遍,邹桓就兴致勃勃的同李师傅说个明白了。
李师傅果然也很感兴趣,望向简韦成和晓安父女俩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和佩服。
晓安嘴馋,正坐在椅子上踢蹬着小腿,简韦成剥着松子,笑呵呵投喂闺女。
父女俩那个悠闲,好似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或者说知道也不在意。
李师傅再想想秋日收回的那些玉米和土豆,心里暗暗叹气。
“我这就找人去打制,就是不知道先生准备怎么处置这东西…”
简韦成笑道,“李师傅放心,我们身在边塞,受戍边军庇护。这样能帮到戍边军的好东西,当然是要献给大将军了。”
李师傅长长松了一口气,“我替大将军,替戍边军十万兄弟谢先生高义。”
“李师傅别忙着谢,先把东西打制回来,我们试过之后,再商量怎么献上去也不迟。”简韦成取了二十两银子,推给李师傅。
李师傅也没推辞,直接揣进怀里,又小心收起图纸,就进城了。
邹桓当然要跟着了,晓安追到门口嘱咐着,“哥,中午若是赶不回来,就去大院那边拿饭菜啊,别饿着。”
“知道了。”邹桓摆摆手,迅速跑没了影子。
晓安见只剩了她和爹爹,又抓了老爹八卦几句。
“爹,听说赵先生给你介绍了一个老友家的姑娘?”
简韦成脸色突然就红了,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听谁说的?没有这事!”
晓安笑嘻嘻捂着嘴,她最近掉了一颗门牙,笑起来太坏形象,总要挡一挡。
“爹害羞了?那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其实,自从春日开始,就有很多人看中了简家这块肥肉。
毕竟简家的产业都在明处,院子,庄园,田地,铺子,算是很富庶了。
简韦成一表人才,又是新考的秀才,以后前途光明。
最主要就是家里只有一个闺女,老娘也不是亲生的。
闺女再受宠,以后也是要出嫁的。
老太太再受敬重,也不是正经婆婆。
谁家闺女若是嫁进来,只要生个小子给简家续了香火,那就直接当家做主,站稳脚跟了。
以后就算当不上官夫人,也是吃穿不愁啊。
于是,但凡家世差不多的,小盘算扒拉响的,都开始打简韦成的主意。
但简韦成一个都不应,为此还撵了两个媒婆。
后来,许是看他当真不想找,家里的门槛才被踩的轻一些。
可随着简家卖了西瓜,大院生意红火,先前又卖了那么多葡萄露,不少人又开始动心了。
这不,赵先生就被好友撺掇着,又跟简韦成提了。
简韦成也是无奈,本以为闺女不知道,如今倒是必须解释清楚了。
“妞妞,赵先生是有牵红线的意思,但我拒绝了。我说你母亲过世,我发誓要守孝十年。他就没在强求,想必消息传出去,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打这个主意了。”
晓安对生身母亲,没有半点印象,但能让爹爹这般情深,想必也是个极好的女子。
再说,她也没有找个后娘,让外人进门的想法。
如今,家里是她做主,爹爹读书,奶奶做生意,一切都再和谐不过了。
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掺和进来,若是好相处还罢了,若是不好相处,碍于爹爹还不能如何,想想都憋气。
但爹爹若是当真有看中的女子,她也不会拦着。
毕竟爹爹刚刚三十岁,风华正茂。
她再爱爹爹,也代替不了伴侣对爹爹的抚慰和陪伴。
幸好,爹爹没有成亲的想法。
她上前抱了爹爹的胳膊,想了想,就说道。
“爹,谢谢你,我也不想要后娘。”
“傻丫头,”简韦成鼻子一酸,抱了闺女轻轻拍她的背。
“你只有亲娘,永远不会有后娘。”
这是他的承诺,一辈子不会改变的承诺。
对闺女,对他自己,也是对远方的那个人…
天冷之后,城里各处的生意都受了影响。
但安局大院却是个例外,寒冷让城北家家户户更喜欢来大院逛逛。
因为买什么都齐全,不用顶风冒雪走来走去。
特别是大院门口的食铺,灶间的门开着,热气腾腾中,香气扑鼻,只嗅着就够解馋了。
有手头宽裕的人,打上一份儿,西里呼噜喝一碗酸菜鼓棒汤,来两个馒头,头上出一层薄汗,怎么冷都不怕了。
这日眼见正午了,邹桓从后门进来,喊着忙碌的喜鹊,“喜鹊姐姐,给我打几个下酒菜。我和师傅请人给家里做点东西,就在这附近。”
喜鹊手下麻利,赶紧就拿盒子夹菜,问道,“几个人吃饭啊?”
“五个人喝酒,还有老少五六口吃饭。”邹桓应着。
喜鹊就道,“行,我来准备酒菜,你去前门食铺拿馒头和炖菜。别小气,人家给咱家干活呢,不差这点吃的。”
“知道了。”邹桓去了前边。
喜鹊又探头喊了旁边点心铺子里的嫂子,核桃酥和榛子酥一样要了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