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安不情愿,这婆子面色不善,后院是非多,她从未进去过。
身边都是小厮和常随,没有别的女子,只有她一个小丫头能帮忙送进二门儿,好似又推辞不得。
嬷嬷也没容许她拒绝,直接把盒子塞给她,就抱着布料走了。
小松好心,推了晓安一把。
“快去,嘴甜一些,说不定还有赏钱呢。”
晓安无法,只能拿了盒子追着婆子进了二门儿。
一路上,不少丫鬟婆子见到两人。
王婆子很热情地招呼,有人不认识晓安,她还介绍了几句。
“这是账房那边,简先生的女儿。”
晓安心里觉得古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婆子一定没安好心。
她想扭头离开,却耐不住好奇,总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到了一处精致的小院子,婆子拿过盒子,又整理了一下那些新衣衫。
然后扭身扯了晓安一把,把她按在院角的石凳上。
“别到处乱跑,等我带你回前院儿。”
晓安乖巧点头,婆子进屋后,她就摸向怀里,一抹金色极刺眼。
果然,片刻后,屋里就吵闹起来。
“我的耳坠子呢,王嬷嬷,快说,是不是被你昧下了?”
“不是啊,二夫人!
老奴方才在外院摔了盒子,很多人都看见,那时候耳坠子还在呢。”
王嬷嬷惊慌地说,然后声音更高了。
“对,一定是简家那个丫头!
方才一路进来都是她在抱着盒子,一定是她偷偷拿了!”
屋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妇人带着王婆子,还有两个丫鬟气势汹汹走了出来,围住了晓安。
“你偷了夫人的耳坠子!”
丫鬟冲上来要动手,晓安躲开了。
她跑了,边跑边喊:
“爹爹救命,有人要杀我!”
正好是胡家大夫人开会的时候,管事嬷嬷和大丫鬟站在主院廊檐下。
听到晓安的尖叫,他们禀报了。
很快,面容和善,气度雍容的胡太夫人带着人来到二门。
与此同时,追赶晓安的一帮人也来到了账房外面。
简韦成几乎飞奔出来,一把抱起了女儿。
“怎么了,女儿?”
晓安说得很快:
“嬷嬷让我帮忙拿一个盒子到后院,可她说盒子里的东西丢了,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还要搜身,还要打我!”
简韦成的脸黑了下来,不用问,他知道女儿是被冤枉的。
别人可能不相信,因为家境不富裕,但女儿却过得很“精致”。
她的衣衫每天都换,头发两天洗一次,饭前用热水洗碗碟,所有物品除了家人,旁人不能碰。
这种习惯很矫情,家人也跟着受累。
但这也证明了,女儿根本不可能偷别人的东西,因为...她嫌脏!
但这些人却诬赖女儿偷东西,而且引起了如此大的骚动。
很明显,这事不是针对女儿这个小丫头,而是针对他!
“你女儿偷了我们夫人的金坠子,你说怎么办?”
那王嬷嬷愤怒地喊道,上前扯住晓安。
晓安吓傻了,没反应过来,被她扯到了怀里。
简韦成赶紧抢回了女儿,脸色更加难看了。
“嬷嬷,你有证据说我闺女偷了金坠子吗?我们家贫困,从来没有偷东西的习惯!你在诬陷!”胡夫人说道。
“吵什么?有事情不能好好说吗!”二夫人不屑地说道。
胡夫人见状,忍不住站在二门里说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我刚刚打了新饰品,做了新衣服。
王嬷嬷送到后院时,却被简家的丫头偷走了。
这个贼婢吃喝我们家的,居然敢偷东西,真是忘恩负义。
老爷,不能留她在家里,否则将来会闹出更大的麻烦来。”
胡夫人的话引起了胡老爷的注意。
胡老爷望向简家父女,心里有些犹豫。
虽然简家父女与他走得很近,看起来也不错,但他那心爱的妾平日里受宠,不像是无缘无故诬陷孩子的人。
胡夫人见丈夫和妾的反应,心里不舒服,于是为简韦成说话:“简先生工作一丝不苟,账目明了,我想他教出的孩子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恶习。”
“夫人,你错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二夫人说道,她终于找到机会压制胡夫人了,她不会错过。
晓安含泪,装作低头抹眼泪,在父亲耳边说了一句话。
简韦成眼神一闪,冲着胡老爷和胡夫人行了礼。
“老爷,夫人,既然二夫人怀疑我家闺女偷了首饰,那只有搜身来证明清白了。”
王嬷嬷高兴地向前冲,大声说:“早该搜身了!她一直拿着盒子,不是她偷的是谁?”
简韦成推开王嬷嬷,再次看向二老爷。
“二老爷,我女儿确实拿着盒子进了后院,但进屋后也有其他人接触过,不能单单怀疑她。
公平起见,是否需要搜搜碰过盒子的人?”
胡二老爷脸色难看,想责备小妾把小事闹大,却又不忍心。
大部分家仆都在场,大夫人也责怪小妾。
必须解决这件事,否则后院会着火。
于是,他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搜一搜,所有碰过盒子的人都过来。”
王婆子和一个大丫鬟不情愿地走过来,晓安也走过去。
大夫人挥了挥手,她旁边的一位老嬷嬷笑着说:
“老爷,如果你相信我,就让我来搜,好吗?”
这位老嬷嬷是大夫人的亲戚,多年服务府邸,威望很高,二老爷点了点头。
老嬷嬷首先搜了大丫鬟,自然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又搜了晓安,摸遍全身,打开挎包,除了两块点心和一把松子,什么都没有。
她想搜王嬷嬷,王嬷嬷惊讶地叫了起来。
“怎么可能没有?就是她偷的!”
二夫人也吃了一惊,微微有些慌乱。
但老嬷嬷不肯停手,继续搜查王嬷嬷。
王嬷嬷挣扎着,下意识地远离她。
结果,两个金色的耳坠子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