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杀念在陆执心中生成,陆执闭了闭眼,很清楚自己若是那么做了,有些东西,便会万劫不复。
就这样,陆执冷眼旁观着沈砚之在他面前晃悠,转眼,就到了七月中旬时,沈砚之放榜的日子!
这日一早,沈砚之早早就去州府看榜了,结果,不出他所料,他的名字就在榜上,而且还是第一名的位置!
历代中了吏考的人,都是可以直接去京中当差的,不过,都是从底层做起的。
这虽比不上榜眼、探花的尊荣,可对沈砚之而言,这却是他以为童生的身份,第一次中榜。
且他如今在这榜上以后,便就有了一步步往上爬的机会,给李昙年锦衣玉食生活的机会。
第一时间,他想将这消息说给李昙年听,却见长街头,她正含笑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李昙年是何时来的,但在是这种情况之下,他就是格外高兴!
“音音!”
他快步跑了过去,若不是此时此刻,周遭过往之人太多,他真想就这么一把将李昙年抱在怀里,好好跟她说说自己的心声。
“恭喜啊。”李昙年朝他笑了笑。
他是她选中的盟友,自然是要共进退的,此番,他在榜上,虽让她觉着意外,可她相信,以他的才华,他只不过是换一种身份涉足官场罢了。
日后,他依旧会是那个入阁拜相之人。
沈砚之从李昙年的眼里看到了欢喜和他的影子,他只觉心里踏实又满足,垂头,就悄声说了一句:“音音,我带你见我娘吧。”
李昙年一愣,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
沈砚之见他不答,心里难免担忧:“怎么了,你,你可是不愿意?”
他是真心想要娶她的,这番,也是想给她一个交代,他也知道自己如今不过是中了一个吏考,算不得什么,不过,日后,待他到了上京,经了一番努力后,自也有一番作为!
他先将他们的事情定下来,到了那时,他再八抬大轿的来娶她!
“也,也不是不愿意。”李昙年回的有些艰难。
其实,按道理来说,她既然愿意接受沈砚之,那和沈砚之去见见他的家人,也是说得过去。
只不过,不知为何,她这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抵触。
“时间会不会尚早?要不,晚些时候。”
李昙年试探着问完,手却被沈砚之抓住,他朝她轻轻一笑,一双眸子里满是说不尽的温柔。
“不早,我既认定了你,就该给你名分,让双亲家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就放心吧,我娘很好相处的,绝对不会刁难你。”
李昙年笑了笑,终是抛开了心中那奇奇怪怪的想法,朝他点了点头。
这番回青河县,李昙年并没有带林月娘和四小只,又因她回的忽然,正在店中忙活的九娘子也是吓了一大跳。
她正想问问李昙年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了,又瞟到了她身后的沈砚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的阿弟和李娘子有些怪怪的,而且,他们还站的那么近!
自家阿弟素来受礼,往日,他虽也和李娘子有走动,却也不是这样的。
九娘子越看越狐疑,就听李昙年道:“晚娘呢?”
听得这话,九娘子摆手:“嗐,别说了,她也不知是认错了谁,一路追出去,结果,跑急了,早产呢。”
“早产?可有大碍?”李昙年皱眉。
“能有什么大碍,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呢,瞧把那冯实高兴的,要不是你和陆校尉远在青州府,他早就将大胖小子抱过来给你们看了。”
九娘子欢欢喜喜的说着,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提到‘陆校尉’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家阿弟的面色明显变了变。
李昙年还思索着九娘子说的追人摔跤一事,不过,她也不想去深想,如今唐晚和冯实好歹也有了孩子,只希望日后,唐晚能好好跟冯实过日子吧。
“阿姐,今日早些回来,音音要来我家做客。”沈砚之的声音响起。
九娘子又是一惊,他,他听到了什么?
阿弟居然叫李娘子为音音?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随后,更让她意外的事儿发生了。
李昙年跟她交代了几句后,又道:“我得去看看冯实的孩子,袁三娘一定很高兴。”
“我也跟你一块儿去。”沈砚之道。
李昙年没有拒绝,两人一前一后的就出了铺子。
九娘子瞧着这情形,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自家阿弟和李娘子?
不能吧!李娘子可是有夫君的人,而且,他的夫还是陆校尉,那可是他们沈家得罪不起的。
对,一定是她多想了,自己阿弟才不是那种人!
另外一头,李昙年和沈砚之买了些孩子用得上的东西,就急急往陆家村去了。
他们是坐着牛车回去的,一路坐到了自家门口,穿过树林子,就打了冯家。
冯家院里一片婴儿哭声,李昙年和沈砚之一进去,冯实就迎了出来。
袁三娘看的一阵惊呼,这还没足月的孩子身子弱得很呢,如何能受风?
待他想要去呵斥冯实时,又看清了李昙年的脸,霎时,她就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三娘,恭喜你!”李昙年说着话,将买来的东西放下后,又递了一个红封给孩子。
沈砚之随后也照样递了一个红封出去。
那襁褓中的孩子睁着一双咕噜噜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他们,一双手伸啊伸,拽啊拽,还真就拽住了他们递来的红封。
这机灵模样引得在场之人一阵轻笑。
“你来就来了,又是买东西,又是包红封的,倒是让三娘有些不好意思了。”袁三娘拉着李昙年的手,憋了半天,才说了这句话出来。
李昙年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一笑:“三娘,我们不在意这么多。”
袁三娘点头,她知道年丫头好,也从来不跟她计较什么,自己要真一味地跟她客气,倒是要让年丫头不高兴了。
“这位是?”这时,袁三娘注意到了一旁的沈砚之。
“这位是镇上私学里那位沈夫子,倒是多谢沈夫子的关心了。”冯实憨憨一笑,他压根就没有想到沈砚之会过来,嘴笨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招呼沈砚之,只得抬了凳子,又给人备了茶盏。
又过了一阵,他似才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道:“不对,三郎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