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左等右等,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着元若兰派人出来请她,李锦棠心下生疑。
青儿也没了耐心,快步上去,呵问了门房一般,才得知元若兰早去了奶茶铺的事儿,一时间,李锦棠主仆两的面色都不怎么好。
“你怎么不早说?”青儿叉着腰肢,就要教训人,被李锦棠呵斥了一番,方才作罢。
随后,李锦棠拿回了《金刚经》,兀自往街道上走。
“小姐,你怎么就那么绕过那门房了?你可是侯府的嫡小姐,那门房简直是欺人太甚,元夫人明明不在府上,他居然还不肯说实话!实在是过分至极!”
“休要聒噪。”李锦棠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不知为何,她心下总有种不安,一切如她预料一般的事情,偏偏,却以她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着。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必须得赶紧搞定元若兰,否则,迟则生变!
她一路打听着去了元若兰新开的奶茶铺子上,在看到那人头攒动的奶茶铺时,她的眉头就皱的越发紧了。
元若兰居然还做过营生?
她记得,上辈子时,元若兰明明是被高进圈养在府上的笼中雀,除了高进的宠爱,她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她对上一世的元若兰不了解,还是,这一世,有什么东西正在以她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改变着?
李锦棠到了奶茶铺后,奶茶铺里早已经爆满了,小二看到有新客至,忙出来招呼道:“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若没有预约,今日小店已经客满了,小姐还是晚些再来,免得让小姐久等。”
“还要预约?”一旁的青儿脸露不满之色,即便是在京城时,也没见哪家店有这么嚣张过啊!
他们家小姐可是侯府的嫡小姐,来这种地儿,便已经是很给他们脸面了,他们竟还敢不招呼人?
“好了,莫要多话。”李锦棠朝自己身后的青儿呵了一句,又转而温声朝小二道:“劳烦小哥将这个交给元夫人,我就在店外等等夫人就是。”
小二面露诧异之色,但很快就点了点头,接过《金刚经》‘噔噔噔’的跑远了。
此时的元若兰正在楼上雅间,一边盘账,一边等着李昙年过来。
听说有人送东西过来时,她原本还有些诧异,再仔细一看,竟是一份手抄的《金刚经》,且上面的字迹极为让人惊艳,一看便是从小工于书法之人。
她仔细想来,也不知道平日里,自己的圈子里何时多了这样一个人物。
元若兰说不出的好奇,就朝小二问了一句:“贵客在何处?”
世人常说,人如其字,想来,这写字之人也是个娇客才是。
元若兰爱不释手的捧着《金刚经》,又仔仔细细的翻看了几回。
“喏,夫人,那位贵客正在外头呢。”小二朝元若兰指了指,元若兰仔细看去,就见一穿着素雅襦裙,长相极为可人的娇小姐正有礼的领着丫头在外头等候着。
那样的长相,一看便是极为讨人喜欢的。
元若兰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了这样的人物,不过,她也不敢慢待了娇客,就让小二下去请人。
小二走到李锦棠身边时,李锦棠面上没有太多惊讶之色,就要进去,又听身后的青儿道:“小姐,我瞧着这天似要下雨,要不,我先去买雨具,你先进去?”
“好,路上小心些。”李锦棠点了点头,就随着小二上了二楼雅间。
此时,雅间里的元若兰已经让人准备好茶盏了,见她过来,她就起身迎了出来:“真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也有这样让人惊叹的礼佛之心。”
李锦棠柔柔一笑,之前的不安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是了,这样的元若兰便是她记忆当中的元若兰!
以往,前世时,元若兰就同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位元夫人温柔善良,只要自己稍微再多花一点心思,她就会好上辈子一样处处维护她!
“夫人谬赞,小女愧不敢当,和夫人比起来,小女还差的远。”
李锦棠笑了笑,就想找机会将净方师太的有缘人说法说与元若兰听,最好是让她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就好,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忽听外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什么人啊!什么畜生都敢往城里赶,你好大的脸啊!这青河县就没个官子不成,牛车什么时候也能进城了。”
是她的丫头!
李锦棠面色一僵,下意识的朝元若兰看去,就见元若兰正朝外头看着,那细长的眉头紧紧蹙着,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她心下微乱,自己元若兰起身道:“姑娘且坐坐,我去去就来。”
李锦棠淡然一笑,心里却乱的不行,待元若兰走远后,她凑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就见一辆牛车正停在奶茶铺子前。
想来,她不喜的应该是那牛车吧,毕竟,一般这种牛车都是不允进城的,更何况,这铺子还是县令夫人开的。
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有风吹来,带来了老黄牛身上的一股子怪味儿,李锦棠嫌恶的用手扇了扇风,又朝青儿使了个眼色,就收了目光,关了窗户,坐了回去,只等着元若兰处理了那擅自驾牛车之人。
青儿察觉到自己的授意后,不甘不愿的要往回走,就听那赶牛车的老头气急道:“小姑娘,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说错了吗,这若是在京城,你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儿,竟也敢随便停!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青河的父母官就是这般驭下的?若是放在京城,那该是多大的笑话啊!”
老根头被她气的涨红了一张老脸。
他今日之所以进城,还是要给奶茶铺里送货,在青河县,领了过牌的牛车,是允许进城的。
所以,当老根头被人这么骂时,他也愣了许久,不想这青儿却是越骂越凶!
“这么说来,你倒是嫌咱们周大人做不好父母官,你想教她怎么做好这个父母官了?还是说,姑娘你想替他砍了我们的脑袋?”牛车里传来了一道嗤笑声,不多时,李昙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刚刚在整理货,如今见这骂他们之人梳着双丫髻,一身朴素打扮,也不像是哪家的贵小姐。
她唇角笑意越大:“不问缘由就破口大骂,倒是让人生厌。”
青儿没想到李昙年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还想再骂,却在看到李昙年这张脸后就僵住了。
不为别的,只因这张脸实在是太像她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