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引章引着大伙儿去了镇上的四月天酒楼吃酒。
陆执心里有事,却又理不出点头绪,一坐到酒桌上,又遇上了一拨来敬酒的,他也不拒绝,干了一杯又一杯。
待敬酒的人少些了,陆大牛才打着酒嗝儿,凑到了陆执身旁,感慨道:“三郎,你今日都将我吓坏了,我虽知道你心里有年姐儿,却也不知道,你喜欢她喜欢的命都不要了,好在,魏世子并未多加开罪,我也就放心了。”
喜欢李昙年喜欢到命都不要了吗?
陆执脑子里嗡嗡的,连着陆大牛后面的话都不曾听清,直到陆大牛被别的兵丁叫过去喝酒时,他方才扭头看向邓家兄弟:“有吗?”
邓家兄弟一脸的懵,有什么?
陆执木着脸问他们:“我喜欢李昙年吗?”
这话,倒是问到了邓勇的心坎上去了!
邓勇放下碗盏,就滔滔不绝了起来。
“这还用问吗?老大,你这眼里心里,都装的是大嫂啊!我就说你怎么好端端的提前收网了,原来那姓王的混球得罪了大嫂,你这是在替大嫂出头呢!”
顿了顿,邓勇又道:“你今儿个一听说大嫂有事儿,直接就走了,都未曾知应过那魏引章,你是不知道,那魏引章瞧着你打马而去的身影,气得脸都绿了,而且,刚刚,你瞧着别的男人和大嫂呆一块儿时,那眼神······啧,你是恨不得将人家撕碎了去。”
陆执听着这话,又想起自己适才往回赶时,心中那七上八下的惊惧感。
他确实很紧张她······当初,她看不上他,他一度觉得气闷,不过,他那时候也没有多想,只觉着自己无心男女之事,日后,自己有了前途,再报答她就是。
可如今想来,他似乎从那时候,就有一点点喜欢她了!
不,或许不只是一点点!
他确实只要一看到,或者一想到她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服。
陆执生性自私又凉薄,他原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四小只,才不愿意她嫁给别人,如今看来,只怕他从头到尾,都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反感她和别的男子站在一处!
陆执猛地从桌上坐起,惊了一旁的邓家兄弟。
“老大,你怎么了?”邓忠瞪了邓勇一眼,只觉他定又是说错了话,方才引得自家老大这般动怒。
陆执回神,垂头看着他们:“你们若是喜欢一个人,该当如何?”
他从未喜欢过女子,如今得知自己的心意后,他既羞涩,还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将那人如何是好。
邓忠张大了嘴巴,这,这还是他们家老大吗?
“这好说,直接告诉她,我喜欢她,然后,软硬兼施,不论如何,都得让她跟了我!”
说完这话,邓勇有些不明白地看了自家老大一眼。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大嫂不早就嫁给他了吗?还至于用这些手段,难不成,大嫂心里压根就没有大哥?
正要多问,陆执已经快步往外头走了。
邓勇下意识跟上去,想问个清楚,又被邓忠拉了回去。
“你跟过去干什么?”
“我去问问老大他这是什么意思,大嫂莫不是看不上他不成?”
邓忠翻了个白眼:“你去问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还真想挨揍不成!”
邓勇缩了缩脖子,一脸的错愕:“不能吧,大嫂还真看上老大?”
如今已是初冬,青石镇上的冬天入夜便显得格外冷。
陆执一出门,一股冷风就迎面吹了过来,索性他是个火体,又喝了不少酒,浑身倒是暖和得很,没有一点受冷的感觉。
他一路家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许是因为他回来的缘故,院门是虚掩着的,陆执推门走了进去,就听猞猁发出了一阵‘猫喵’叫声,无端叫得他心中一阵紧张。
陆执停下脚步,望着西捎间里依旧亮着的灯火,他忽然很后悔自家当初签字和离的事儿。
若那时候,他便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她如今都还是他的妻······
暗暗呼出了一口气,陆执敛了心神,就要上前去敲门,‘吱呀’一声,房门就开了。
李昙年披着中衣站在房门处,偏头看他,脸上满是不解:“有事儿?”
其实,在陆执进院落的时候,她就听见响动了,只是这人一直站在她房门处,也不知道究竟想如何,她才出来的。
陆执喉咙微滚,咽了一口口水,原本已经想好的话,在面对着她这张娇娇媚媚的一张脸时,忽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李昙年见他只盯着自己发呆,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有话就说。”
“可以去东捎间说吗?”陆执第一次跟人表明心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更不想让屋里的几个小崽子听了去。
李昙年倒不知道他心中的彷徨,见他确实有事儿,她也不耽搁,只快步往东捎间走了去。
陆执看着她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待两人都进了屋子后,他点了油灯,反手就将门给拴上了。
李昙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说话就说话,栓门干什么?
不过,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只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灯火昏暗,陆执看着李昙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怎么看也挪不开眼。
直到李昙年那脸上的神色明显不耐起来时,他才赶忙开了口:“阿,阿昙······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一声阿昙顿时就把李昙年给惊住了。
她只觉脑子‘嗡’了一下,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什么?陆执竟还说他喜欢她!
怎么可能呢,陆执这个大反派在书里可是没有什么感情线的。
更何况,他就算是喜欢周玉莲那种曾和他定过娃娃亲的白月光,也比喜欢她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啊。
他不是一直很讨厌她,也说过,他不会喜欢她的吗?
陆执见李昙年不说话,心中不由多了一丝紧张。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他仿佛是那等着被凌迟的人一般,只等着她最后说出她的决定。
可等了半天,才听李昙年一脸惊讶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知道,她肯定是什么都听见了。
陆执快步往她面前靠近了几分,带着一股子霸道到不容人拒绝的气势道:“我喜欢你,阿昙,我心悦你!”
说着,他将她的手抓着,往他心口处放了去,声音暗哑:“这里有你。”
陆执胸肌极为健硕,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都能感觉到这衣服下的精壮身躯,还有他那一下又一下跳动着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