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陆执眸子猛地一缩,抬头就直直地朝陆大牛看了去。
陆大牛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倒是吓了一大跳,忙又将小桃红的话重复了一遍。
陆执只看着陆大牛嘴一张一合着,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倒是明白了:自己没听错!
可那样的话,怎会出自于她之口?
想到了李昙年,陆执心里就格外躁动,他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兴许是因为自己百般示好,她却还是瞧不上自己,又兴许是因为旁的。
他也不敢想,更不愿意去想。
他承认,她是一个极好的女子,甚至于,有她当妻子,定是极好的事儿。
可她不愿跟他,他也没有必要再去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儿。
苦笑了一声,陆执抿了抿唇:“以后莫要再跟我提这些。”
大伙儿都是一愣,三郎不会这么小气吧,连旁人提一提他媳妇儿,都不肯?
饭后,本有一阵休息的时间,可,因着魏引章的到来,大伙儿都没敢松懈,休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纷纷往校场的方向走去。
而陆执被王校尉叫到了营中,说是有要紧事要交代。
眼看着到了王校尉营帐处,他下意识朝那安顿魏引章的大营前看了一眼,然而,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他打定了主意暂不掺和,这种时候,自也不会过多过问。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刚刚一走,那大营的帘子就被人从里到外的掀开了,李昙年一张稍显不耐的脸出现在了营帐外。
“他究竟还要几时才过来!”若是没有小桃红失踪的事儿,她还能耐着性子陪魏引章玩玩,可如今,小桃红究竟身在何处还不知,她实在是没那溜人的兴致。
“姑娘再等等,就来了。”就在这时,之前引她过来的曲长引着人,提了食盒过来。
李昙年退到了边上,眼看着他们将食盒拿出来,一一摆到了桌面上,那极大的桌面上,很快就摆了一桌子的菜。
什么烤乳猪,酱肘子,红烧狮子头,松茸炖鸡······应有尽有!
这魏引章当真是好福气!
李昙年心中冷笑了一声,就见那曲长给她倒了一杯茶盏:“姑娘,你且吃一盏茶等上一等,人很快就来了。”
那曲长眯着眼,笑得一脸扭曲,眼看着他已经将茶盏端了一会儿,李昙年还没有要接的意思,他索性就将茶盏放到了边上。
“这茶水不烫了,姑娘,我给你放在这处,你记着喝。”
李昙年瞧他那笑脸便是不怀好意的,不用想,也知道这茶水中多半是加了东西的。
果然,那曲长一引人出去后,就朝外头守着的两个兵丁交代了一句:“看好了,若是过了几息,她还不喝,就给我灌下去。”
“是!”
两个兵丁的声音落下,李昙年朝周遭看了看,直接将那茶水倒入了桌上的汤水中。
不一会儿,那营帐的帘子果然被人掀开了,那两个兵丁见她已然‘喝’了茶水,正觉放心,就听一道怒喝声传来。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魏世子。”两个兵丁行了礼,立马撤了开去。
魏引章揉了揉脑门心,整个人烦躁不已,他对驻地营这些个目无军纪的小兵实在是看不顺眼的紧。
若是换做是青州军,他们势必不敢这么做!
“把那两人抓下去,各人打三十军帐!”
魏引章闲闲地说着,又觉着好笑至极,若真是青州军,谁敢干那官匪勾结的勾当?
偏偏一个二个,嘴巴倒是严实,他的人盘问了那么久,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烦躁地掀了布帘子,魏引章刚要往里面走,就对上了李昙年那笑吟吟的目光。
魏引章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想起了她的棠棠。
像,眼前之人笑起来的时候,和他的棠棠居然有五六分的相似!
待他意识回神,他不由黑了脸。
他自然记得这张脸!
他之前只觉这人和老头子有点挂像,不想,她还像极了他的棠棠。
不,他的棠棠是这个世上的唯一,别人和她长得像,便是一种亵渎!
他有一种赝品在他面前晃悠的愤怒感,再度开口,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怒气!
“你怎么在这儿!”
李昙年见着来人果真是魏引章,语气倒是淡然得很:“这不应该问问魏世子你自己吗?”
魏引章看了看外头,眼看着那些人隔了老远,明显是想给他留出地儿一般,再想起之前那王校尉打算往他营里塞美人的事儿,他看向李昙年的目光,越发又鄙夷了几分。
赝品终究是赝品!
这种人,怎比得上他那心地纯善、出身娇贵的表妹!
“魏世子,我本是来寻我夫君的,只不过,我刚一过来,就被人押到了这处,我的妹妹也一并被人押了过来,如今还没有寻到,魏世子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魏引章对李昙年已经形成了生理上的厌恶,压根不愿听她说话。
眼看着她嘴巴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他压根就没听她究竟都讲了些什么。
只是那厌恶的感觉越来越浓,他拿起茶盏,打算喝了水,便替表妹教训教训这个和她顶着相似眉眼,却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
然而,他这杯盏才刚刚凑到了唇边,就被一个空茶盏重重砸了一下,随后,他手里的杯盏应声落地,他的腕骨上,也多了一个红印。
魏引章怒极,抬头看了李昙年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他握着拳头朝她靠近,本想收拾收拾这个女人,不想,帘子外头忽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一道阴冷中夹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