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氏看着那些排着长队的人,双眼止不住的冒精光,这么多人,得卖多少钱啊,有了那么多钱!
今儿个,她非得让这些钱都经了她的手,也好知道这李昙年到底昧了多少钱下来!
小杨氏想着,忙朝那些人嚷嚷了一声:“来,大伙儿都把钱给我,这样快的多。”
“都给了你,还有钱给三郎看病?”李昙年似笑非笑。
“三弟媳,你这是什么话,二嫂我不过是想帮你收收钱罢了,我也是一片好心啊,你看这么多人。”
小杨氏看在钱的面儿上,决定暂时对李昙年和颜悦色一些。
然而,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李昙年却朝着人群喊了一声:“大家别听她的,我压根就不认识她。”
这话喊完,人群都沸腾了。
“这人怎么回事儿,想抢钱也不是这么个抢法吧,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不是,瞧这人模人样的,怎么尽干这事儿!”
小杨氏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维护李昙年,一时间,她整个人的面色都变了变。
“谁说我是来抢钱的,我是她二嫂,我们是妯娌,我只不过是来帮她的忙罢了。”
李昙年还没开张,还不想跟人动手,她轻轻一笑:“还不走?”
小杨氏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了:“想赶我走?李昙年,除非你不想开张做生意了!”
李昙年耸了耸肩,淡淡朝那些排成长队的人看了一眼:“大伙儿看好了,可不是我不想卖给你们,是她在前头拦着,我这实在是没有法子。”
这话说完,人群又沸腾了。
“不是,你谁啊,我们这么多人排着队等着买呢,你凭什么挡前头!”
“可不是,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对你可不客气了!”
······
小杨氏被众人怒目相视的目光,看的一阵气短,偏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总没有就这么走的道理。
“这是我们妯娌之间的事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才将话说完,人群里,就有两个壮汉朝她走了过来。
小杨氏是个精明的,见大势不好,匆忙往一旁跑了。
李昙年一脸无语,干什么非得把自己弄成这没脸没皮的样子,有意思吗?
“李娘子,还是跟昨儿个一样,来两根羊蝎子,再来半斤卤田螺。”
“我也是,我也是,我家男人说,羊蝎子和卤田螺搭着买,那才过瘾呢。”
摊子钱又恢复了热闹,李昙年忙的不可开交,眼看着她快要卖完收摊时,她就看到了四月天的账房。
那账房朝她含笑点了点头,恰巧见她还有营生,便示意她先卖。
李昙年回之一笑,将最后一个客人送走,那账房才快步走来。
“李娘子,你这生意是真的好啊。”账房先生早来一阵了,他亲眼目睹了李昙年这铺子前的热闹,心下越发笃定她那配方值当,“李娘子,昨日我们商量的事儿,东家同意了。”
李昙年在看到他的时候,就猜到了,不急不慢的收了摊,又听账房先生道:“劳烦李娘子跟我回铺子里一趟。”
李昙年颔首,背着背篓就要跟着他走,冷不丁的,就瞟到了躲在对面小摊后,往这边偷看的小杨氏。
她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的跟着那账房和四月天走,身后,毫无疑问就多了小杨氏这个尾巴。
眼看着快进门时,李昙年终才说了一句:“先生可有发现背后有人跟着咱们?我这配方可不止一家人来问过了,想来是些被我拒绝了,还不死心的。”
账房先生听得这话,温和至极的脸上,顿时涌现了一股冷色。
他们四月天可是镇上最大的酒楼,背后的东家又是青石镇的最有钱的土财主,到底是哪个给脸不要的,竟还敢和他们四月天抢配方!
账房先生朝酒楼里喊了两声,立马就有几个壮汉冲了出去,随后,那账房先生更怕这就要谈成的营生被人给抢了,连忙迎着李昙年进屋写纸约。
李昙年本来想自个儿将配方写给他的,可眼看着账房先生那一纸的繁体字,她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时代流通的应该都是繁体字。
像她这种只认识简体的,在这个时代,压根就是文盲一样的存在。
好在那账房先生压根就没打算让她写,只示意她口述,他就将配方齐齐整整的写了下来。
随后,酒楼里的人又照着单子去外头买了香料和羊蝎子回来,李昙年亲自给他们的后厨演练了一番。
等她出了四月天酒楼时,日头高挂,已经接近晌午时分。
她往酒楼外逡巡了一番,没有想到小杨氏的人影,便不动声色的适才赚来的三十两银子收了起来。
这时候回去,已然赶不上做饭了,李昙年决定买些现成的吃食回去凑合一顿。
正好远处传来了小贩叫卖包子的声音,她快步上去,买了两屉包子、几个油饼。
随后,她又去肉市买了三扇排骨后,李昙年也不敢耽搁,径直就往村口走,生怕再晚一些回去,二宝他们又该担心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陆家茅草屋里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起初,小四宝看着晌午都快过了,李昙年还没回来,他就忍不住流眼泪。
再后来,他竟越哭越大声,二宝和三丫忙去安慰他,结果,小四宝却呜呜咽咽着喊道:“娘······娘······”
这还是陆执第一次听到小四宝开口说话,他惊骇了一瞬,一旁的二宝和三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无声的往院外看了一眼。
往日这个时候,娘已经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人影?
他们冷不丁的想到了昨儿个杨婆子说的那些话,心下不由生了一丝后怕。
娘她该不会真的跟着林子言怕了吧?娘跑了,爹爹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一想到日后,再也没有人给他们讲故事,再也没有人给他们做好吃的东西,他们又要像以前一样,做回没娘的孩子,二宝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唯有三丫强忍着难受,朝陆执看去:“爹爹,娘不会走的,对不对,娘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陆执皱眉。
他也不知道李昙年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难不成,他终归还是看错了她?
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刻意装出来的,她的目的只是为了那十二两银子罢了,所以,他昨日将银子给她,她立马就走了?
陆执越想,脸上的神色就越发阴沉。
她怎么敢?李昙年,你还真以为我陆执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