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宝难得扭捏了片刻。
“对不起!”
李昙年耸了耸肩:“你们听好了,我留下来,只是为了给你们爹治伤,等他好起来,我就会走,所以,都听话些,别惹我!”
二宝和三丫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后娘有这么好心?
陆大宝则咬了咬牙,心中暗恨:说到底还是想走,还是看不起他们爹爹!
李昙年不知他们心中所想,眼看着锅里冒出了阵阵热气,她将锅盖一揭,倒了点酱油在嫩黄嫩黄的蛋面上,才叫他们洗手吃饭。
李昙年蒸的鸭蛋又嫩又好吃,四小只每人吃了两碗,直吃的肚子圆圆,粗瓷碗里的蒸鸭蛋也被瓜分了个彻底。
家里没多少柴了,饭后,李昙年要去山上捡柴禾。
四小只都想跟着一起去,李昙年看了陆大宝的脚踝一眼:“还真想当小瘸子不成?在家里守着小四宝。”
随后,她带了二宝和三丫出门。
陆家位于村子后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李昙年一行人就到了山脚下。
如今正值春深,林中开了不少野花。李昙年不一会儿就捡了一摞柴禾,还顺道挖了一些鱼腥草。
她让三丫拿着鱼腥草,自己刚用绳子将柴禾捆上,就见二宝蹲了下来。
准备往背上扛!
他这动作,过于熟稔,像是做了很多回一般!
李昙年面皮儿微僵,看了看他那单薄的小身影,不无郁闷的将柴禾背着就往山下走。
二宝和三丫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三人行至山下时,正好看到了一片雪白雪白的洋槐花。
李昙年想起洋槐饭的滋味,心中一动,忙将柴禾放下,去摘洋槐花。
山里的洋槐树极高,李昙年找了根有勾的竹竿子,就发现三丫挽了袖子和裤腿,打算爬树。
“你要干什么?给我回来!没见着上面长了那么多刺?”
李昙年这么一呵,倒是将二宝和三丫给呵懵了。
“边上待着去。”李昙年忍无可忍。
她可没有虐待孩子的习性!
“后娘是怕你伤着?”二宝后知后觉道。
三丫摇头,她打小就会看人脸色,可如今······后娘是真的很不对劲儿啊!
李昙年勾了几串洋槐花下来后,放在鼻尖嗅了嗅,顿时,一大股子淡淡清香扑面而来。
“走吧。”将洋槐花递给了三丫,李昙年又背了柴禾,方才往山下走去。
一下山,就是一片秧田。
秧苗还没挂穗,嫩叶翠绿翠绿的,有风吹来,整片秧田就像是海浪一般浮动,很是好看。
李昙年正看着,就发现了不少鳝鱼洞,她唇角微扬,心中顿时就有了个好主意。
“咱们先回去凑合吃点,晚点再出来搞肉吃。”
二宝和三丫对视了一眼,虽然没听懂后娘的意思,可一听说要吃肉,两人眼中都是一亮。
待娘仨回了家,陆大宝就抱着小四宝出来了。
“后娘,刚,刚刚!”陆大宝激动的有些说不出来,直憋红了一张脸,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刚刚我给我爹爹擦身子,他,他动了!”
二宝和三丫面上一喜,赶忙往屋里钻。
李昙年和陆大宝随后进去,就见二宝和三丫垮着脸朝他们看来。
“爹爹还没醒吗?”
“对啊,爹爹怎么不说话,我叫他,他也不应?”
李昙年检查了陆执的脉搏,陆执脉搏微弱,身子竟然没有好转的趋势!
“我刚刚明明看到爹爹的手动了,我没有看错!”
陆大宝有些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嗯,他没事儿,你们去把槐花和鱼腥草洗了。”
“真的吗?”陆大宝和三丫异口同声道。
李昙年点头,待四小只一溜烟往外跑,她径直掀开被褥,入目就是男人泛着蜜色光泽的健朗身躯,那紧实又精悍的肌腱看得人瞳孔一缩。
他竟什么也没穿!
李昙年不敢再往他腰腹以下看去,急急收了目光。
想起自己往日给陆执换药,对方都有穿亵裤什么的,李昙年喊了一声:“陆大宝!”下意识回头想把人拎回来问问怎么一回事儿。
此时屋门外,小四宝正探了个脑袋往他这边看来,随后,他的小脑袋上又叠了上了三丫的脑袋,再之后,二宝的小脑袋又叠到了三丫的脑袋上。
三小只眼巴巴的看着李昙年,脸上都有些不解。
后娘好像是脸红了?好奇怪,后娘往日看着爹爹,可从没有脸红过。
“怎么了?”陆大宝还端着木盆,他刚刚准备将给爹爹擦身子的水倒掉呢。
李昙年对上四小只同样迷惑的目光,木了一张脸:“以后做事儿要有后手。”说完,她素着脸,帮陆执穿好了亵裤。
虽然,眼下的陆执只是个病人,但总给她看这些,也会长针眼儿的吧。
“哦。”陆大宝凝眸看着李昙年,这是怪他没给爹爹穿衣服呢。
想起这个女人自嫁过来,就不愿意跟他爹歇一起,他生来凉薄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个冷冷的弧度。
她果然还是看不起爹爹······
屋里的李昙年可没有注意到陆大宝的表情,她敛了心绪,仔细检查了陆执的伤处。
陆执的伤口处已经没有流脓了,但皮肉处明显带着一股子不正常的青黑色,难不成,还中了毒?
不然,一个正常人受了伤,何至于昏迷这么久?
李昙年掰开陆执的眼皮看了看,见他瞳孔明显缩小,心下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忙从空间里拿了万能解毒丸,就着灵泉水一并喂给了陆执。
眼看着好不容易才重新积攒起的灵泉水被陆执喝了个精光,李昙年又是一阵肉痛。
“看在我这么大方的份儿上,你往后也得争气啊。”
嘀咕了一句,她盯着男人虽略有胡渣,却一点儿掩不住英气俊美的面庞看了一阵,转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