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时间不早,薄辞深下床洗漱,换好往日一丝不苟的西装,忽略了胃部的隐隐抽痛,转身就下楼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粥水和小菜,管家连忙招呼道:“少爷,您还没吃早饭呢!”
“来不及了。”薄辞深丢下这么一句,大步流星地跨出了门口,朝司机嘱咐道,“十分钟之内,我要到公司。”
“哎、哎!少爷,您的胃不好,可不能饿着啊!”管家追出来,却终究晚了一步,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直叹息。
眼见着少爷这些天为了处理公司的事务早出晚归的,现在宿醉后还不吃早餐,这样下去胃非出毛病不可!
会议室内,薄辞深紧赶慢赶终于踩着点来了。
他一向是最注重时间观念的,对手底下的人也是如此严苛要求。
林深替他拉开了椅子,薄辞深安然坐下,开始听各个部门的主管汇报这一季度的情况。
“这个月的销售情况如PPT所示,销售部经讨论得出,旺季结束淡季来临之际,一定要注重与客户的沟通,针对老客户做好前期的销售结算和后续的销售服务工作……”
主管分析得头头是道,众人一面听一面将重要内容记下来。
薄辞深亦是十分认可她的管理能力,可听着听着,眉心便忍不住蹙了起来。
销售主管一愣,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瞬间变得胆颤心惊,向林深投去求助的眼神。
林深朝她摇了摇头,显然是让她放宽心
而当事人薄辞深不是对她的汇报不满意,是身体不适。
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压在胃部,空腹情况下胃酸不断刺激胃粘膜,一阵强烈的烧心感从胃底翻江倒海地涌上来。
一开始,薄辞深试图用调整呼吸克制疼痛,或者用喝水转移注意力,然而这些作用都微乎其微。
期间林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凑过去小声道:“总裁,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薄辞深断然拒绝了。
林深拧不过他,可眼看着薄辞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唇色都有些白了,额头浮起一层薄汗,他心知事态不好!
于是当机立断向众人宣告:“会议暂停!”
此时薄辞深已经疼得近乎脱力,宿醉的酸胀感与腹部绞痛烧灼感混合在一起,令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丢盔卸甲。
林深一脸焦急的扶着他坐上车,飞快地系好安全带。
“总裁,您忍一忍,很快,很快就到了!”
他将油门踩到最大,顾不得最高时速限制,一路飞驰,将薄辞深送到了医院的急诊部。
……
南氏公司,地下练习室。
黎洛今天有通告,玻璃窗外,便只有南明鸢静静观看季泽的练习表演。
他四肢修长、体态轻盈,跳起舞来如南飞的鸿雁般优雅,又不乏少年应有的蓬勃朝气。加之他身姿挺拔,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爆发出惊人的成绩。
一曲终了,沉浸在音乐中的季泽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南明鸢。
“姐姐,我这次跳得怎么样?”
南明鸢却是一脸肃穆,视线紧紧跟随着他的手。
季泽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忙道:“怎么了,我有哪里的动作做的不好吗?”
“没有,你做得很好。”
南明鸢摇摇头,扯过他的手查看着,“可总觉得你腕部这里活动还不太自然。这样动一下,会疼么?”
“有一点点。”季泽如实道,“不过医生说,这是肌肉牵拉痛,只要不提重物,过几天自然就会好了。”
南明鸢肉眼也确实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有些皮外伤。思忖片刻,她仍旧放心不下。
“还是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季泽活动了一下手腕,甚是不好意思道:“那岂不是又要麻烦姐姐你?我真的已经好了,没事的。”
南明鸢难得有些严厉地打断了他:“那怎么成,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还会影响你后面的发展。哪个更麻烦?”
季泽又是感动又是不敢讲话,将汗湿的衣服换下,便乖乖跟着南明鸢去了医院。
……
“病人是大量酒精与胃酸刺激下引起的肠胃炎急性发作,需要留院观察两天,期间很可能会发生上吐下泻的症状。”医生扶着眼镜说道。
林深接过化验单和就诊卡:“那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胃病三分治七分养,以后还是要注意饮食和生活习惯,万不可酗酒。”医生摇摇头,“这样吧,等我忙完给你列一个食物清单,晚些到我办公室来取,现在先去把卡里的钱结算一下。”
林深忙不迭点点头:“好,谢谢医生。”
转头,薄辞深正挂着点滴躺在床上闭目休憩,林深替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根据指示牌来到二楼的缴费处,那里已经大排长龙。也没多想,林深老老实实踱过去排队,忽而,一道倩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女人一身裙装精致简约,乌发雪肤,明眸皓齿,正在同旁边的少年一起看报告单。
这样明艳的姿容,不是南明鸢又是谁?
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南明鸢,林深眼睛都亮了。
胃药只能治疗胃病,而自家总裁的心病,还得南家大小姐来治啊!
“南小姐。”
一声轻唤引得南明鸢抬头,一看来人,她神色淡淡:“是你啊。”
林深挂着礼貌性的笑:“这么巧,居然在这儿遇到你。你是身体不舒服么?”
南明鸢对薄辞深都没什么好脸色,此时也不太想搭理他的好助理林深,便随口敷衍道:“林助理什么时候开始当包打听了。”
林深也不觉尴尬,故作伤感地叹了口气,自顾自道:“我们总裁也病了。南小姐,你是不知道,他昨天喝多了酒犯急性胃病,整个人都疼的虚脱了。”
季泽旁边插不上话,只是在心中暗暗疑惑
南明鸢依旧是平静如水的神色:“所以呢,与我何干?”
林深反应极快:“怎么和南小姐没关系了?他是和黎先生喝成这样的啊,黎先生是被您带走了,留下我们总裁一个人可怜兮兮没人管,他喝醉了都还在喊你的名字呢。”
话虽如此,林深心里无不感慨自己的机智!
这要是把南明鸢诓去病房,总裁不得夸死自己。
南明鸢的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