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瑄见到的沈逢春上身是乳白色绣花短衫,下身一套桃粉色湘裙,头上只有一支半新不旧的银钗,上面缀了个豆子大小的红宝石,耳垂与手腕上没有任何装饰。
脸色与唇色都略微发白,眼睑有些肉粉,平日里画的精致的眉毛看着柔和了许多,想来是回了自己的宫中就卸了妆容。
“天色都暗了,殿下怎么向着到幽云居来?”
“观言侍奉晚膳的时候,说你今日伤了手,本王就来瞧瞧。”夏瑄开口解释。
沈逢春顺势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观言,虽然是低着头的,但嘴角已经要咧到耳根,便朝着棠蕊使了个眼色。
“不是什么大伤,吴御医已经来瞧过了。”
夏瑄低头看了看交叠在小腹前的手,没看到有包扎:“下面哪只手?”
说话间跨过门槛,沈逢春展开自己伤到的手:“殿下来之前棠蕊正给臣妾上药呢,真的只是个小伤。”
外侧翻出,本来乌青还带着红肿的伤此刻只剩下面上一层淡淡的红,上面涂抹的药膏有些油脂,烛火光芒在上面跳动,看着的确不再那么严重。
“这是怎么伤了的?”虽说颜色已经浅了不少,但沈逢春自己手上皮肤细腻莹白,连掌心中的纹路都极为浅淡,还是能看出些痕迹。
沈逢春将手收回来:“桌椅都是木质的,上面难免有些边边角角,便磕上去了一下。也是臣妾皮肉不厚实,磕磕碰碰容易出印记,不过消得也快,这不才半日就已经没什么痕迹了。”
二人坐在榻上,夏瑄又拉过沈逢春的手,借着烛火仔细看看蓝,看着皮肉的确没太多伤痕才松了一些,转头去给观言使眼色。
观言一向机灵,当即上前把桌上的小瓷罐盖子打开,递到夏瑄手边,他方才一直在说后面跟着,听的清楚,夏瑄来之前,沈美人在由棠蕊伺候着上药。
“下次当心些,这么大的人,怎的连椅子都能坐不稳。”
“臣妾也不是小孩子。”沈逢春脸色有些红,虽然是自己故意伤了的,但夏瑄话中的意味有点明显。
“也就是嘴上说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听说你回来叫吴御医看完就闷头大睡?”夏瑄动作缓慢,手指捏着瓷勺?起一小块,用指腹给她涂开。
药膏冰冰凉凉,气味也清新,可夏瑄的手指尖却极为温暖,沈逢春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这怎么还走神了?看来是真不疼。”虽然这么说,但夏瑄手指反而更慢了一些。
“哦。”沈逢春这才反应过来夏瑄刚刚问自己话,“无事小神仙呗,睡一觉伤也好的快。”
药膏已经均匀涂抹在微微泛红的地方,夏瑄将沈逢春的手放了下来:“仔细些,别再碰到。”
“嗯,还油得很。”
“人家都是看药效,也只有你还嫌弃油。”
“哎,这不是怕蹭到殿下的衣袍上。”沈逢春把案几底下的盒子抽出来,里面是孙选侍之前送来的丝帕,从中抽出一条来,给自己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