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送来的花在倒座房中摆了几日,照顾花草的是本就负责打扫花坛的人,这些日子并无不妥,把脉后也没有任何不适。
城一也打听到了那位川公公的事情。
“说是在西郊村里长大的,早些年跟着父母给人家养花种草。后来说他爹养的花有毒,毒死了一个小妾,虽说后来查清楚是其他人动了手脚,但还是落了个失察的罪名,叫打了一顿,直接瘫在了床上。
他母亲一时承受不住,也大病一场,他是长子,就直接进了宫。好歹是能接着给贵人办事的时候吓唬吓唬那小妾的家人,弟妹不至于被找麻烦。”
听着城一的话,沈逢春一时失语。
前厅后院的争斗总是牵扯些无辜的人,甚至一家子都被迫成了替死鬼,只能庆幸宁江川起码家人的命都还在。
“那他这些日子家中可有什么难处?”
“奴才去西郊看过,顺着人家指的路才走过去是几间瓦房,能看出当年是有些钱财过。只是上面都长了草,想来是家中父母都病着,几个小孩子不会打理,就破败了。
从门缝里瞧着孩子穿的也不太好,做饭是大的踩着木凳在上面搅和,小的端水烧火,闻味道只是些菜叶子和粗面片。”
城一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仔细讲来,一旁的棠蕊与桃浓听着都是一脸的悲色。
“奴婢小的时候也是个烧火的。”桃浓鼻子里有些塞,说话声音闷闷的。
沈逢春没出声,只是想着宁江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给自己送花,在花园里自己的打赏也就那么一点,给他的弟妹一人一身新衣服都难,这几盆花留着给沈夫人等人,比给自己更合适。
“后晌把人叫过来吧,你亲自去”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如有话直说,沈逢春继续补了一句,“就说前几日的凤尾鸢我觉得好看的很,只是来送花的太监支支吾吾没说清楚,叫他来仔细说说。”
好在当时两个太监畏畏缩缩,此时当个借口的确不错。
“是。”城一行礼后直接退下去找人。
“主子觉得可以收用?”棠蕊大概懂了沈逢春的心思,但还是需要确定一下。
“嗯,脑子活泛,人也机灵,还有一点,”沈逢春顿了顿,“有把柄死穴。”
棠蕊一时沉默,这倒也是,在此处本就人生地不熟,城一也是试探了一番才敢用的,但只有他们三个人,显然不够。
看到棠蕊低头沉思的样子,沈逢春语气轻松:“没事的,只是看缘分到不到,若是他不想跟着我这种不上进的,也无妨。”
“奴婢也想主子能多个助力。”棠蕊叹了口气,但也知道这些事情急不得。
后晌宁江川到的时候,自己还抱着一盆花,只是用黑色布袋罩着,看不清楚样子。
“主子,川公公到了,正在外面候着。”桃浓轻轻摇动沈逢春,沈逢春睁开眼睛,其中一片水色迷蒙,也难怪夏瑄喜欢。
反应过来桃浓的话,沈逢春从榻上起身:“给我梳洗一下,叫他先等上一盏茶的功夫。茶水点心都不许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