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对时间没什么感知,夏瑄再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坐在破旧且颠簸的马车当中。
夜很深,母亲紧紧抱着他不敢放手,隔壁感觉到有些酸痛,夏瑄睁开了眼睛。
透过窗帘能看到父王骑马在外侧护卫,夏瑄只以为是日常出行而已,没意识到其实窗帘上都是破洞,自己才能看到父亲的身影。
颠簸了一阵子,在夏瑄又开始觉得困时,突然听到了兄长的声音。
“父王,求父王带着儿臣一起吧!”
“父亲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此去凶险,不能叫你与为父一起犯险。”夏瑄看到父王伸手摸了摸兄长的脸,面色不舍。
“上阵父子兵,儿臣日日苦练枪法,从未有一日偷懒,尽可与父王一起的!”兄长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内跪了下去。
但他们的父王反而举起长枪,挑动车门:“为父抛下你们母子行这不义之举已是愧疚万分,此去生死不明,儿啊,替父王守着你母妃兄弟。”
说罢直接用长枪关住车门,母妃也用力拽着兄长,车夫似乎未曾听到车厢内的争执,甩着鞭子加速冲了出去。
夏瑄看到母亲流泪,下意识用小小的手去给母亲擦拭,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母亲此时还在劝兄长:“好孩子,你父王去意已决,你我母子三人唯一能做的是不给他拖后腿,你可明白?”
兄长艰难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有些不甘心:“可儿臣已经可以打得过兰侍卫了。”
“傻孩子,那其中多少是他让着你。”宁王妃不再死死抱着夏瑄,转而松了一只手去摸了摸夏珏的头。
十二三岁的少年已经开始有自己的意识,并不想要母亲如摸弟弟一样摸自己,但没有躲,只是眉头纠结成一团。
“若是你们父王一去不返,便只有你我母子相依为命了。”说着眼眶中又蓄满了泪水,这次却坚持未让它们落下。
“母妃,儿臣会与母妃同生死!”夏珏看着宁王妃通红的眼眶,忍不住向她发誓。
“母亲都知道,孩子,从今日起只许叫我母亲。”说着伸手摸了摸夏瑄,“瑄儿听到了没有?”
“嗯。”夏瑄顺从点了点头。
宁王妃的嘴角露出久违的笑意:“母亲知道你一向懂事,以后也要听兄长的话懂不懂。”
夏瑄依旧乖巧点头,他本就一直听兄长的话。
宁王妃见此也不再多嘱咐夏瑄,转而去看夏珏:“孩子,你比你弟弟年长,母亲将你父亲的打算告诉你。咱们要去的是兰侍卫的老家,兰侍卫是你父亲路上救下的乞丐,在你父亲身边也从不露面,出来之前他交代了自己家中所有情况,咱们就是他回去寻亲的妻儿了,可不要叫错知道吗?”
“母亲能与孩儿说说兰......说说爹怎么告诉母亲的吗?”
宁王妃见夏珏自己就注意到了改口,眼中的欣慰更甚,细细与夏珏说起了其中的深浅。
要去的是夏宁的西北边,一个小到夏珏在行军图上都未曾注意过的小村落,村里人少好记,也就成了选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