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收到这个消息棠蕊和桃浓都是不相信的。
传信来的是芳荷，她原先与芳莲住在一间屋子，芳莲自己有错，她们也没办法说清。
毕竟之前出现这种叛主之人都已经被杖毙了。芳荷只能在她受罚后带着东西去看看她。
按照芳荷说的，上好的伤药她亲手给芳莲上好了才走的，还留下了不少的吃食。
走之前沈逢春让芳莲带走了私房钱，又有伤药，有吃食，按理说养伤活下去没什么大问题。
掀开帘子进门，沈逢春看到二人脸色沉重。
“这是怎么了？”
“回主子，芳莲去了。”
沈逢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去了？不早就去了？”再看二人的神色，知道了到底在说什么，“你的意识是人没了？”
“是。”棠蕊回道。
沈逢春脸色也沉重，虽说芳莲犯了错，但自己也没想过要她的性命，现下人就这么没了，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她穿来后身边去世的第二个人，上一个是欢悦，自己至今不知是谁派她来的，夏瑄那边许是查出了什么，但按照帝王脾性，人肯定已经不在了。
“给她......”沈逢春想着起码将人安葬，但自己的立场似乎不太对，面对背叛了自己的宫人，当主子的如果善心太过，那她就是下一个康容华。
她不能留下善良易欺的样子，起码要保证自己活下去。
“......可有人管她的身后事？”转了个弯，沈逢春问道。
“这种在各局侍奉的宫人，除非是管事的，否则都是一张席子埋进乱葬岗的。”棠蕊声音低沉，“何况她还是犯错被罚出去的，能给她卷起来已经是极大的体面。”
毕竟是一起生活过的人，棠蕊也多少不能那么狠心。
“不必管她的身后事了，她犯了什么事多少说出去一些，免得他们胡乱猜想。另外给她家人一些银子，说清楚她犯了错，但我不扣她的私房钱，这件事也可以说出去。”
沈逢春想了想吩咐道。自己还是不能完全狠心不管，但活人为重，死者的事可以不再去管，也绝了那些人拿捏自己的心思。
看着棠蕊领命下去，沈逢春呆呆看着窗户，自己现在开始连一个尸身都利用的人。
她可以麻痹自己，说这是权宜之计，是在这个地方的被迫同化，但她终究已经变了，在和自己的一部分三观背道而驰。
自己现在看着花团锦簇，但不知有无命数见到下次温暖的阳光。
“算了，都是给自己狡辩而已，我就是把曾经学过的都拿来算计人心了。”沈逢春不再挣扎，认清事实，不再给自己解释。
棠蕊办事很快，芳莲偷盗了主子的首饰已经被下面的三等宫女知道，而城一出宫去给芳莲的家人送了些银子的事也在城一的“大方”回话中被大家知道。
一个人的离世，给沈逢春带来了些许好声誉，只有沈逢春自己在其中并不觉得怎样荣耀。
她其实更想芳莲活下去，能安安稳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