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尴尬一笑,婉拒道:“不用你去,就是铺子盘下来了,可这地段太贵了,要开起来得费不少银钱。”
说话间,她仔细观察四福晋的表情,只见她迟疑道:“若是银钱不够,那我再添点儿?”
“有四嫂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铺子、香料药材我都找齐了,就缺银钱,等它一开起来,马上就能赚大钱,把雨花阁给压下去。”
郭络罗氏给四福晋画着大饼,听得她心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把铺子开起来,她连连点头:
“弟妹,要多少就直说吧。”
郭络罗氏一听这话,立刻道:“四嫂,我要的不多,八万两。”
“八,八万两?”四福晋拉高了声调,说话也结巴了,这么多银子不是要了她的命嘛。
“是啊,光那铺子就花了我五万两盘下来,再加上收购的庄子,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得十几万了。”
郭络罗氏胡编乱造一番,听得四福晋一愣一愣的:“可我上回已经给过四万了,怎么还要给八万?”
郭络罗氏被她问得顿了一下,脑子飞速转动:
“嗐,这不是先预备着,这钱是用来给铺子应急用的,左右这笔钱放在你那存着,不如给我放在铺子里,好应不时之需。”
四福晋犹豫着不肯答应,又被郭络罗氏催促:“四嫂,想想你们那个侧福晋,我开这么大铺子不还是为了你,等将来生意做大了,哪还有雨花阁的容身之处?”
听到这里,四福晋也不再犹豫,她转身就往内室走去:“那好,我这就去给你拿。”
郭络罗氏看着她的背影,不由面露笑意:还是四嫂好忽悠,回头她若问起铺子,就说生意铺太大失败了,这钱也没法跟她要回去。
四福晋不知道她的打算,过了会儿把装银票的箱子递给她:“弟妹,八万两我暂时没有,只有六万两,你看行不行?”
郭络罗氏有些失望:“才六万,失之毫厘差若千里呐。”
不过她看到四福晋的脸色不太好看,立刻找补道:“不过这些也够了,多谢四嫂。”
她把盒子盖上,’啪‘的一声极响,听得四福晋右眼皮一跳,心里也跟着慌起来。
郭络罗氏达成目的,就准备告辞了:“那我就先走了,四嫂不用送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朝她指了指眼下,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前几日闹鬼,四福晋吃不好睡不好,眼下一片青黑,就连妆容也挡不住她的疲惫。
“诶,你…”四福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郭络罗氏已经走出门外了,她只好慢慢止住话语。
沉香院
“格格,都收拾好了。”香兰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前跟钮祜禄氏说话。
她点头道:“行,那走吧。”
钮祜禄氏领着香兰往西边去,足走了一刻钟才来到新院子,虽然离前院远了点,可总比原来的好。
她看着高处的匾额,喃喃念道:“枫华院,名字倒是不错。”
香兰附和道:“是啊,这名儿比沉香院好听多了。”
院门已经开了,虽说冬日里不便打扫,可苏培盛还是让人简单收拾一下,瞧着也是有模有样的。
钮祜禄氏迈步进去,瞧见小杏子在院子里扫雪,走过去问他:“小杏子,香巧呢?”
小杏子的扫帚停住,垂着头回答:“格格,香巧正在耳房休息呢,说是这几日没睡好。”
钮祜禄氏从容道:“知道了,让她睡吧,等她醒了叫她来我这一趟。”
“是。”
夜幕渐渐落下,屋里灯火通明,映出窗子里两道人影,隐隐传来说话声:
“香巧,等过几日你还得去正院。”
说话的正是钮祜禄氏,香巧站在她面前问道:“格格,您不是已经换了院子,怎么还要我去?”
钮祜禄氏摇了摇头:“是换了院子,可若我一换院子,这闹鬼就停下来,那不就说明跟我有关系?所以还得劳烦你再去几趟。”
香巧垮着脸道:“可现在正院守卫森严,我很难进去啊,就算进得去,只怕也会被抓住,上回我差点儿被发现了。”
上回能跑掉,还是因为她知道正院狗洞的方位,才能及时出来的。
钮祜禄氏蹙着眉思索,提议道:“不拘是在正院里,别处你也能晃晃,叫人能看一眼就成。”
香巧无奈应下:“好吧,那我尽量试试。”
瑞景轩
云珠靠在榻上,手里还揽着宁楚格,她们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安嬷嬷讲故事,一群人好不惬意。
“某日夜里,书生出来觅食,偶然路过一间寺庙,准备落脚歇息,正当他燃起火堆,架起锅炉时,忽然…”
安嬷嬷阅历丰富,讲故事也很动听,其他人听得入神,只听她接着说: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那书生好奇之下就起身开门,结果却看见…”
她说到兴起就停住了,急得画屏催促她:“看见什么了,嬷嬷快说啊。”
云珠好笑地看她一眼,打趣道:“前几日你还吓得不敢自己睡,怎么听起这个一点儿都不怕。”
“是啊是啊,主子,画屏她胆子可小了,非得缠着我睡,更过分的是,她睡觉还会打拳,锤得我肩膀现在还疼呢。”
画扇蹦出来嘲笑她,画屏连忙捂住她的嘴:“别胡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是,你就是。”
画扇跟她嘻嘻哈哈,亲密地仿佛两姐妹一般,安嬷嬷笑看着她们,这时云珠发话了:“好了好了,让嬷嬷继续讲吧。”
画屏她们这才停下:“嬷嬷快说吧。”
安嬷嬷点点头:“那书生推开门,看见门口空无一人,就以为自己听错了声,他正要关门,眨眼间就看见一个着粉衣的貌美女子。”
“奥~”画屏她们发出了然的声音,原来是才子配女鬼,这是老套路了。
安嬷嬷笑了笑,继续说:“那女子询问,公子可否让她进来,她想避一避雨,原来不知何时,外边竟然下起了大雨,书生见她浑身被淋湿了,立刻把她请进来,甚至还给她熬汤喝。”
“然后呢,是不是他们两人看对眼了?”画屏最为好奇,她虽然怕鬼神,却对此事很感兴趣。
“火焰温暖,那书生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就这么过了一夜,书生醒来后发现,庙里空无一人,身边只余下粉色的衣衫。”
安嬷嬷说到这儿就停下了,惹得画屏焦急追问:“就这?说完了?”
安嬷嬷看了眼躲在云珠怀里的宁楚格,点头道:“说完了,故事就到这。”
云珠看着她的眼神,意识到她是怕吓着宁楚格,就解释道:“既然故事讲完了,咱们也该睡了,你们都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