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也是寻着他们的声音出来的,方才十四说要如厕,结果胤禟、胤?都跟着他走了。
后来他听见声音一直停留就在隔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出来问问。
结果就是如今这尴尬的局面,他们居然为了李氏伫足于此,想到这一点,胤禛黑白分明的眸子划过一丝危险的情绪,让十四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立刻推了推胤禟,示意他说话:“九哥,快解释呀。”
胤禟轻咳一声,莫名有些心虚,他拱手道:“四哥,我们只是路过。”
一旁的两人都瞪大了双眼,面面相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九哥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胤禛冷着脸说:“此处是女眷所在,合该避讳,九弟是否路过,还是当由兄弟们评判才是。”
他拂袖而去,留下的胤禟有些莫名其妙,他侧脸问两个弟弟:“怎么回事?他就这么生气?不就是多看了两眼嘛。”
十四二人异口同声道:“那可不。”
“这是为何?”
胤禟实在搞不懂,二人好心给他解释:“九哥,你往日从不喊他四哥,今儿你居然叫了,这是不是说明你心虚了。”
胤禟和胤禛之间可是有过节的,从前胤禟不小心把胤禛养的狗给踢死了,胤禟不但没有道歉,反而还嘲讽胤禛是没额娘的孩子。
这件事引得胤禛大怒,当即跟他打成一团,被皇上知道后,双双罚了禁闭,从此两人这梁子就结下了。
因此胤禟再没喊过他四哥,只会说你四哥、四贝勒或者那个谁,而胤禛却将此事按入心底,悄悄记仇,等着来日再报。
听了他们俩的解释,胤禟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这么生气,原来是发现了他有坏心思。
十四催促他:“九哥,快回吧,那边肯定有好几顿酒等着你呢。”
胤禟指着他上下晃晃手:“你也逃不掉,快走吧。”
他们几人离开回廊,慢慢回了东偏厅,胤禟慢悠悠地走过,期间还忍不住看了眼云珠,正巧与抬眸的云珠对上视线。
一阵风吹过,檐铃轻轻响动,‘叮当‘的声音敲在胤禟心上,他勾了勾嘴角,对着她露出一个隽美的笑容。
云珠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见九阿哥笑得花枝招展,比女人还要风情,她就白了他一眼,扭头跟三福晋聊天。
这一幕被太子妃收入眼底,她眯了眯眼睛,瞧见九阿哥离开,才慢慢挪开视线。
东偏厅
回来的胤禟三人才发现胤禛并非说笑,他真将此事告诉了兄弟们,直郡王已经捏着酒壶等着他们了。
一见他们来了,他就上前给每人倒了一杯:“本王还奇怪你们都去哪了,原来是跑去隔壁,若是把你们大嫂吓出个好歹,可就不是罚酒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只好捏着酒杯喝下,还不等落座,诚郡王又上来了,他也借着理由罚酒,一杯接一杯,没一会儿他们就喝醉,趴在桌子上了。
这时轮到胤禛罚他们了,却不料胤禩看着东倒西歪的弟弟们,忍不住道:“四哥,他们还是孩子,够了吧。”
胤禛的脸上平静无波,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眸色却幽暗无比:“九弟都快成婚了,哪里算孩子?八弟若是看不惯,大可以替他。”
“这…”胤禩犹豫了会儿,目光忽然对上两张挤眉弄眼的脸,他挑了挑眉,原来他们没喝醉啊。
“好吧。”他张口答应,只见胤禛拿了个大碗放到他面前,酒水倒了满满一碗。
“四哥,你这也太多了吧?”
胤禩是温柔但不傻,方才还是一个小酒杯,这会儿轮到他居然变成大碗,奸商都没胤禛会算计。
他的手愣在原地,胤禛把碗往回收了收,边收边道:“还是九弟来喝吧。”
胤禟喝趴在桌上,听到有人叫他,大着舌头道:“喝!再喝!”
胤禩见他醉成这样,只好接过大碗,咕嘟咕嘟喝下,他擦去嘴角的酒水,把碗向下倒了倒:“干了。”
胤禛挑了挑眉,又给他加满了:“继续。”
“……”
胤禩沉默了,看着两个弟弟的目光,他只好接着喝下,不知不觉他也醉倒在桌上,胤禛命人把他扶下去歇着,连带着胤禟也一块打包带走。
桌上其余人就跟看好戏似的,他们还是头回发现胤禛这么生气。
以往他沉默寡言,对着兄弟们也是不咸不淡,只有八弟跟他亲密一些,这回他居然为难八弟,实在让太子、直郡王等人开了眼。
而另一边,苏培盛领着下人,把胤禩、胤禟分别安排进了前院的房里,两人一边一个房,睡得香甜无比。
与此同时,一个女子悄悄溜进了前院,鬼鬼祟祟地盯着窗子里观察,发现里头似乎有呼声,就轻轻打开门,悄悄钻了进去。
在她进去后,角落里忽然闪过一片衣角,那人手里还握着一支竹管,眨眼就消失不见。
一直到宴席散去,胤禛送走了太子、胤禔等人,才扭身回了前院,他先是来到书房,立刻有人过来禀报:“爷,都昏了。”
“嗯。”胤禛颔首,低声吩咐他几句,等里边的人醒了,再来通传。
“是!”
暗卫缓缓退下,神秘地隐到黑暗处。
胤禛拨动着手里的佛珠,任谁也想不到,这串佛珠就是他使唤粘杆处的信物,曾经粘杆处只是被他用来捕捉蛐蛐等害虫的组织。
后来人手渐渐壮大,无意间收集了不少情报,胤禛忽然发现,他可以利用粘杆处悄悄做些什么,于是就搜集了不少人手加入其中,为他秘密做事。
八贝勒就是被胤禛故意算计了,他敢在胤禛府里塞人,就别怪他对兄弟下手。
夜渐渐黑了,隐隐的光影将胤禛的身影照得模糊不清,忽然一袭玄色衣袍拂风而起,烛火‘噗’的一下灭了,余下一片寂静。
瑞景轩
云珠坐在镜前,任由画扇替她解下妆发,等头面全部卸下,她才舒了口气。
这头面虽然漂亮,但足足有五斤重,她顶了一天,脖子实在吃不消了。
她来回转动着脖子,僵硬的感觉让她‘嘶’了一声,正好安嬷嬷进来报信,顺势走到她身后按摩起来。
等画扇下去备水,安嬷嬷就边按边说:“主儿,方才前院传来消息,说事成了。”
云珠侧了侧脸,笑着说道:
“是吗?看来有爷出马,一切都能顺利。”
安嬷嬷点点头:“是啊,就看珊瑚的命大不大了。”
云珠挑了挑眉,从镜子里与她对视,轻启唇道:“那就要瞧瞧,她的主子是真温柔还是假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