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宋恒在听到许星涂发话时就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了,他转身就想跑,可梁武早就防备着他,见他脚底抹油想溜,立即把刀一横挥了出去。
那刀银光一闪直接划破了他的衣裳和皮肉,宋恒痛呼一声,踉跄倒地。
威猛大汉立刻接上,拽起他的衣领就是一记重拳,当下一颗牙齿飞射而出,宋恒满嘴是血地张嘴,“你竟然敢打我朝……”
“砰!”又是一记重拳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
“好!”宋不载在椅子上缓过神来,看到这一幕直接大声叫好,宋巧巧看到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却是痛快至极,也跟着拍手叫好。
他们两人这一动,宋平和余落机两人也跟着鼓掌,生生让他们鼓出了天灾前围街看杂耍的气氛。
一边是宋恒痛苦的惨叫声、满地的鲜血和崩碎的牙齿,另一边是宋府等人的喝彩捧场,众人感受到逐渐走向诡异恐怖的气氛,登时缩在原地不敢再嚣张,生怕下一秒许星涂会盯上他们。
宋恒带来的马仔就更不敢动了,哆嗦着拼命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尽量放缓,生怕许星涂一个不高兴,拿他们出气。
赵柳之颇有些意外地看向许星涂。
这姑娘看着清冷脱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没想到出手竟然这么狠。
他眸光微闪,打量着许星涂,在对上她察觉出异样,向他扫来的目光后,眼神中顿时浮现了几丝兴味。
这烟州还真是来对了,能让他碰上这样有意思的事。
威猛大汉打了一盏茶的功夫,力气用尽了。他出手重击,打落了宋恒五颗牙,许星涂也不急,让他走到一旁,等着剩下的人打擂台。
宋恒被他几拳之下打得意识模糊,此刻口水混着血糊了一脸,正张着嘴咿咿呀呀地出声,可惜没人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现在城内的医疗资源有限,宋恒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牛骨和象牙补进去,也根本出不起镶假牙的钱,许星涂看他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收了继续打他的心思。
这人要死,也别死在她家门口,她觉得晦气。
于是许星涂换了目标,又点了几个刚刚大喊着她和余落机是奸夫淫妇,直言曾亲眼见证,能说出许星涂身体特征的人和让她当场脱了衣服伺候他们的人,“这几个,打完一样排序。”
有人冲在前,自然也有人不甘落后。
梁武抓住这几个想跑的人,扭送过来。很快又上来几人挥出重拳,他们同时开打,场内响起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高。
有几人被这样的场面摄住,自知刚刚没少说污蔑的话,吓得两股战战,最后直接吓尿了,旁边的人纷纷嫌弃地避开他们所在的位置。
宋巧巧看着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宋恒,心中酸涩难言。
原先日日夜夜在她心中憎恨、恐惧的存在,竟然在许星涂手里如此轻易被打倒,明明是她的仇恨,她却再一次被许星涂出手解救。
是她连累了许星涂,没有赶尽杀绝,让这些人也将脏水泼到了她的身上,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这些人却肆意羞辱她,污蔑她,败坏她的名声。
宋巧巧心中升起一股郁气,撕扯着她这段时间以来强撑出的平静。
她垂下眼眸,再抬起时眼里翻腾出几缕疯狂,“今天所有污蔑姐姐的人,想出手的尽管出手,只要能打掉他们的牙,让他们再也张不了嘴,人人都可以领上三等奖。”
“这份粮,由我宋府出。”
这话一落,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不载双眼微睁,心中酸涩难耐,他艰难地转动目光看向宋巧巧。
他没有想到,他的女儿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撕破了一直以来假作无事的伪装。
宋不载张了张嘴,伸手轻拍宋巧巧的肩膀,他卸了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语气却坚定,“我宋府小姐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今日若能让那些污蔑小女和许姑娘的人再也开不了口,动手之人必能如约领到赏!”
这绝对是一场暴乱与屠杀。
场面迅速混乱成一片,一开始是奔着粮食去,后来是因为争抢和防卫而扭打,这群乌合之众打疯了眼,人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所有人都在这场混乱里迷失自己,为之前荒诞无稽的肆意造谣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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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暴乱过后,许星涂将抬出来的粮食分给了最开始站出来的三个人。
不是因为他们战绩靠前,而是因为他们出手早,此刻即便同样挨了乱拳出击,至少还能站着拿走东西,而剩下的人就只能等清醒后去宋府碰运气领了。
赵柳之走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给她留了一句话,说多谢她今晚一出好戏,不稍片刻,他就会奉上的他的回礼。
许星涂一开始没明白,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赵柳之的意思了。
“你说什么?”
余落机的神情难掩兴奋,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今日府衙可热闹了,那日来你门前闹事的老熟人,今天我可都再见了一次。”
“这个我知道了。”许星涂有些无奈,“我只是有点惊讶。”
“可不是嘛!”他乐得大笑几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那宋恒可是当场就被打断了气,剩下的那些狗腿子一人打了四十大板,估计人还没等到家,就得死在路上了。”
本来那天大闹一场,听到旁人说他们个个鼻青脸肿,张嘴漏风的样子,他就已经气消了,没想到更爽的还在后面。
“这位赵兄真是深藏不漏啊,竟能让县令出手,把那群人全拉去府衙打一顿板子,这下好了,现在不仅没了牙,还得卧床养病,如今正遇上缺医少药的时候。”
他忍下笑意,颇为遗憾地摇头,“啧啧,怕是没几天日子了。”
这就是他说的谢礼?
那可真是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