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妖头领带着小妖攻打冥府。当头的便是那马妖,他拿着一条红樱枪,身穿红袍虎皮裙,一马当先带着小妖冲进冥府大门与鬼差们打了起来。一鬼差匆匆报告了冥府大皇子,他大惊道:“甚么,那群小妖竟敢闯吾的阴曹地府,走,去看看。”他着牛头去报告二皇子,叫他马上到冥府入口处。牛头匆匆走了。大皇子带着一众阴兵赶来,众妖已闯进大门,大皇子持着一根铁叉冲来迎上马精的红樱枪;枪叉并齐,喊声震天动地,枪对叉,刀对剑,戟对戈,双轮刀并举,杀得血流成河,日月无光。那南山被黑雾遮挡,数里处狂风大作。少时,冥府二皇子也带阴兵冲杀过来,枯夜赶到时,阴兵十数已损二数。枯夜大怒拿起他的冥鞭大扫,众妖皆倒,他大喝道:“冥府素与基山并无恩怨,尔等尊主欺吾妻久矣!这实在欺负冥府,如今尔等还仗势杀吾冥府众兵丁,此等大仇吾必记得。”话刚落,昆吾赶到他大叫道:“尔等有吾旨意吗?竟敢没令私闯冥界。”领头马妖上前拱手道:“尊上,吾等实在吃不下这口气,冥府公开抢我妖界尊后,这是欺吾妖界没人吗?故此…”昆吾道:“不要讲了,尔等日后没吾旨意,不可擅自行动,众妖主先回去吧。”各妖主只好撤兵走了。昆吾赶紧上前同大皇子,二皇子作礼道:“大皇子,二皇子这事的确是我们不对!他们私启兵衅,吾一定会追查到底。”枯夜把凤儿拉到身边,大皇子道:“昆吾,你能明善是非,这将是六界之幸!”大皇子收兵退回。枯夜看着昆吾道:“原来你本性尚且未曾坏透,今日之事吾便不与你妖界计较,不过还有下次,我定与你作个胜负。”他拉着凤儿就走,昆吾看着并没上前阻拦。见俩人走远,他化作一阵风走了。枯夜带凤儿回到太子府,俩人刚进门,便有阴差上来道:“三太子,冥王有请。”枯夜道:“父王找我,定是为基山开战之事找我。”凤儿拉住他道:“枯夜,你为了我启动阴兵,你父王定会生气如何是好!”枯夜道:“对喔!怎么办,我是打着汝是吾妻的名号杀上基山的,这回你只能嫁与我做太子妃了!”凤儿打了他一拳道:“胡说。”枯夜匆匆走了。凤儿看向这太子府邸,气派的镏金宝座,两边皆是琉璃椅,金漆龙缠的四柱。有侍女近旁道:“凤儿姑娘请跟我来。”凤儿跟着她出了大殿转到后殿,这里应是冥府最好看地方,一方鱼池闪着碧光,琉璃瓦顶上挂着巨大夜明珠,把地府照出了一片光明。侍女带她进了一间房,房中有大床,毛地毯,梳妆台,侍女道:“这是三太子前些时间重新装设的,他说姑娘会喜欢的。”凤儿走近床榻才发现床尾纱帐掀开有一面大铜镜,她道:“是挺好的,你先出去吧,我先睡会。”侍女出房,她躺在床上倏然入睡。
且说枯夜被冥王传唤,他来到冥王府大殿前,见冥王在批阅公文。他见枯夜进来一脸严肃,枯夜当堂跪下道:“父王。”冥王道:“你私自启兵攻打基山可知后果?还是为了那暮天凤!”枯夜道:“父王,孩儿启兵攻打基山确是不对,但暮天凤乃是天山帝君爱徒,我与这帝君交好,又怎可旁观!”冥王道:“果真不是一怒为红颜?你当真没有私心?吾听府中当差的说,你尚为一姑娘打造了一座后院终日有光照耀!但你尚知汝有心彼无心!你将来是要继承吾的大统,岂可不计思量!”枯夜叩头道:“父王,儿知错了!”冥王道:“你大哥二哥也并不是冲动之人,此事或有原由!起来吧,那天山帝君也是性情中人!此事不论忠义,还是私心,既已成事实也无可挽回,幸亏那妖界之主昆吾尚是明理之人,往后不要再与妖界发生争端。回去吧!”枯夜站起道:“是。”他退出大殿回到太子府,便径直朝凤儿房中走去。到了门口,他踌躇半分推门进去,只见凤儿睡得正熟,他坐床边凝视着她道:“吾对你一片痴心,而你却视若无睹,岂知你对汝师傅之情早已情深根重!吾与你也只是搏过虚名而已!从今往后,吾只愿汝平平安安,情有所托!”他情不自禁把头俯向她,凤儿忽一睁眼推开他道:“汝要干吗?你要非礼吾吗?”枯夜吓了一跳,他忖道:“刚才她莫不是装睡,吾说的话她岂不全听到了?”凤儿坐起穿鞋道:“汝这地府太暗了,阴冷潮湿的!吾要回巴山。”枯夜道:“你要回去。”凤儿站起道:“你想囚禁我?”枯夜笑道:“我可不是昆吾,没有这么霸道!吾这地府你想来便来,不想留下便走,随意!”凤儿拍拍他肩笑道:“好啦!吾开玩笑的,你我既是朋友,又是兄妹,吾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岂敢道哥哥不是!”枯夜拉起她手道:“我送你。”他化一道青光携凤儿离了冥府去了巴山。俩人刚落地便见真一正立在北坡张望,俩人过去,凤儿从后面挽起真一胳膊,他回头见是凤儿道:“回来啦。”凤儿笑道:“师父在想什么?”枯夜笑道:“还能想谁,想你这顽徒呗!”三人一同回到石屋坐下,乌盆便端来茶点,凤儿抓住他道:“舍得回来啦!”乌盆坐下笑道:“杏娘拉着我不让走,她让我参观了她那树屋,天哪!里面巨大!同外面世界一样,有花有草,有鸟,仿佛另一个世界!”凤儿道:“真的?”乌盆道:“真的!”枯夜道:“她那树屋本是她老巢,树内之物均是她意念所生,当然同外面一样!”凤儿道:“下次我也要去做客。”枯夜看向真一道:“真一,这场三人之战吾可是退岀了,凤儿的幸福将来交给汝了,你可得对得起吾这大舅哥!切莫让吾这妹妹伤心!”凤儿瞪了他一眼,谁知后面传来声音道:“吾可还没认输!”大家回头见昆吾现身,真一道:“你还真当这是你家了?”昆吾笑着坐下道:“冥府开战并不是我下的命令,而冥府攻打我基山却是你这三太子带的兵,头可是你冥府带起的!”枯夜道:“如不是你掳走凤儿,那能有这事,我才不愿意开这兵端!”昆吾看向凤儿道:“这真是一怒为红顔,都只是为美人不要江山的主!”真一道:“你赶紧回去吧,你虽不愿挑起事端,可难免你那祖父非要挑起!你也是奈何不了的!”昆吾道:“吾是真不想再开战端,一开战死伤无数——妖也是有爹娘生养的,岂可受这失子之痛!”凤儿盯着昆吾,从她认识的昆吾与数千年多来别人口中的昆吾感觉并不是一人,此时的昆吾并没有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相反他竟也有柔软心肠。枯夜看着他调侃道:“吾见你这片赤心,莫不是为讨某人欢心?”真一道:“吾倒觉昆吾此心真诚,我看你还是先回基山吧。”昆吾道:“好,那我先走了。”他站起贴近凤儿道:“我还来的。”便化一团黑雾走了。
且说众妖从冥府回来求见炎黄老祖,把与阴兵大战之事从头述说一遍,马妖道:“老祖,尊上也来啦——我看尊上与那冥府三太子似乎也有交情。”老祖道:“好啦!此事日后再说,尔等先各归山头,有事吾自会招尔等过来。”众妖齐道:“是。”他们出了大殿各自归山。昆吾回到基山来拜见祖父,炎黄打座见他进来道:“你还知道回来。”昆吾道:“祖父,冥府的事你大概知道原委了吧。”炎黄道:“吾问你,你何时与那冥府三太子打起了交道?”昆吾道:“祖父,我与那三太子因凤儿才相知!”炎黄道:“不论是天族还是冥族皆与我妖族相冲突,你既是妖界尊上岂能与他们挂上关系,念及旧情!还有暮天凤身世如何你知道吗?你要娶妻,不论是谁,吾都高兴,可是以她一人之力便可扰动天族,冥族为她抗争,那便是不妥!”昆吾道:“祖父,我生生世世只想与她相伴。”炎黄道:“为她可以逆天背祖吗?吾儿,你对情倒是极像汝的父亲!暮天凤真是巴蛇之后?”昆吾道:“不是,她是飞龙后人。”炎黄大惊道:“飞龙一族十万年前便灭族了,何来后人?”昆吾道:“她果真是飞龙,吾在她出生之地发现了飞龙一族内丹——龙灵珠。”炎黄道:“可吾看她真身是蛇。”昆吾道:“她体内真身让火灵珠给遮挡,固看不清真身所在!”炎黄道:“火灵珠。”他忖道:“火灵珠不是飞龙少子的护体石,如何会在她身上?莫不是她真是飞龙少子与王母娘娘的女儿?当然飞龙少子与王母相恋之事四海皆知,如今过去十万年了,这事如石沉大海竟无人再提。”炎黄笑道:“既是神兽与吾孙儿自然相配,我再择一良辰让你俩成亲,她既是你妻子,你便去找她回来。吾们也不怕它地府,敢不放人,吾荡平它地府。”昆吾接了祖父旨意,一人恍恍惚惚又回到巴山,进了石屋见乌盆在外头生火,他走近道:“你姐在屋吗?”乌盆道:“主上,你来不巧,她与姐丈去寿县了。”他看向屋内道:“天君呢?”乌盆道:“刚才有天使到,说是王母娘娘找他,他便骑鹿童走了。”昆吾道:“那我进屋等他们。”他进屋坐下。却说天凤和枯夜刚到寿县郊外,竟与马妖遭遇。那马妖一见枯夜两眼发光,他道:“真是冤家路窄!竟让吾在这碰上了他。”他跟旁边小妖嘀咕了几句,竟在枯夜他们路过的树林内下套,把凤儿和枯夜用他的天罗地网兜住人,整个抬回他的洞府。这天罗地网乃是女娲娘娘的宝物,这丝网触乃便筋软根麻全身无力法力不能舒展。马妖看着枯夜道:“想不到汝冥府三太子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猴精上前道:“大王,我见那小娘子倒是面善。”马妖走近看凤儿,回来坐下道:“她好像尊上身边那女人。”猴精道:“我看像,大王要是抓错这小娘子让尊上怪罪下来如何是好?”马妖道:“要不把人送去基山让老祖决定?”猴精道:“我看行。”马妖让小妖把俩人五花大绑去了基山,老祖一看果然是凤儿忙着人替她松绑。他笑道:“孙媳妇不用请就回来啦!来人,送尊后回梅林。”那马妖一听脸都发青,炎黄笑道:“这次马妖获得大功一件,请得尊后回来这一事,吾赏你黑马河驱水珠一件,大长老拿上与他。”大长老赶紧呈上,那马妖恭敬接过,只见这珠通体发黑。马妖领赏走了。炎黄看着枯夜道:“你如此大胆敢伤吾妖兵,我即是啖其肉也是不解恨的!大长老先押他进黑牢,先容他再活个一两天再用他肉赏众位。”大长老让妖兵把枯夜押下。是夜,昆吾进得黑牢,枯夜见他一肚子的气,昆吾道:“吾放你走,可别想救了凤儿再走,吾祖父的结界你是破不了的。凤儿有我,你放心!”枯夜道:“留她在这又让你逼婚。”昆吾道:“我对凤儿的心意决不比你少,她不愿意,我决不会碰她。”枯夜道:“你最好记得汝说过的话!”昆吾把他身上的天罗地网收了,枯夜全身一松使地遁跑了。临回冥府前,他驱动信折传信回了巴山。前面说真一让王母娘娘传去,到底为的是何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