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真一离了天山驾云回到黑水河边落下。过了黑水河,越过黑石林进入梅林回到茅屋,枯夜迎来道:“事办成怎样?灵芝取回了吗?”真一取出灵芝,枯夜接在手中,只见灵芝通体发白晶莹剔透。他道:“这就是天山神女棺梓上的灵芝,只有一棵吗?”真一道:“汝想几颗。”枯夜道:“最少得两颗,也让吾与杏娘尝尝鲜吗!”真一抢过道:“一棵灵芝也要万年生长——这灵芝乃是我母亲尸气所养。”枯夜睁大眼道:“天山神女乃是你母亲,怪不得你会是这天山之主。”真一道:“此事你们暂时别往外说。”真一把灵芝收好坐下,枯夜上前挨着他坐下道:“你这次上山挨苦头没?有没有受伤。”真一道:“没有,看守棺梓的四大神兽乃是吾母亲所养。”枯夜道:“你是天山神女之子,那鹿童这小老儿肯定知道。”真一道“它原是母亲的坐骑。”枯夜道:“这就说的过去,唉,真一灵芝让我嗅嗅,不吃闻一下也好,说不定有啥功效便宜那昆吾了。”真一喝了口水站起道:“吾这就去。”枯夜站起道:“吾同你一块。”
杏娘道:“吾要替你们使障眼法吗?”真一道:“不用,这是救他们尊主没人敢拦。”杏娘道:“也是,不过老鸦他们不知道吾们在这基山,免不了要打斗一番,吾看还是隐身为好。”枯夜道:“杏娘说的也对,省得与他们费口舌,隐身一下为好。”杏娘替二人作了法。
三人出了梅林往火炎殿而去,进了前殿又绕到后殿,到了假山处,杏娘化成蝶停在乌盆肩头道:“我带真一帝君过来了。”乌盆道:“在哪?”杏娘道:“在假山后头。”他跑去,老鸦察觉跟了过来。
真一枯夜现身,老鸦抽剑出来,那四大长老看见也冲来,双方已摆好阵势,枯夜冥鞭在手,真一拦住他道:“别乱来。”他向四长老道:“吾这趟来不为别的,只是为尊主一病而来。”他拿岀灵芝,老鸦道:“你手上的可是天山神女棺梓上的灵芝?”真一道:“正事。”老鸦要来抢,真一收回道:“我要见凤儿。”枯夜道:“对,见人,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枯夜看向大长老道:“老龙头,你们说话算数吗?”大长老作礼道:“当然算数,冥府三太子这边请。”
众人进屋,凤儿见真一他们进来急忙迎来,她拉住真一手道:“师傅你可来了。”枯夜上前打量她道:“他们打了你没有?”凤儿道:“没有,不过昆吾使了结界,吾不能出去!”
众人来到昆吾床边,见他双眼紧闭。真一把灵芝化成真气注入他体内,见他呼吸已平缓,他把目睁开见凤儿拉住真一手,所有人围在床榻边。他坐起道:
“为何你们都在此?”
凤儿道:“吾师傅已带灵芝解你身上寒毒,你还不快快道谢。”昆吾运气果然寒毒已解。
老鸦精切齿道:“他取灵芝也不过想讨你欢心而已。”
昆吾道:“老鸦住口。”
真一道:“凤儿答应你们的已做到,今日吾便带她走。”昆吾看向凤儿,凤儿躲在真一背后。真一道:
“好好把身体养好。”
四人向门口走去。凤儿回头看昆吾,昆吾一脸不舍,枯夜把她头扭回道:“还看他作甚。”四人出了房,他们出了后殿向梅林而去。
乌盆少时赶上道:“姐,你要回天山啦?”
凤儿点头,进了房,她看向四周道:
“在这住了一月,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枯夜道:“汝是舍不得那昆吾吧。”
真一道:“要收拾下吗?”
凤儿看见桌面上的赤磷石拿起便要放进腰带里,真一拿过道:“汝如何有这石?”凤儿道:“昆吾给的。”她拿回放腰带道:“走吧。吾也没甚可拿了。”
她先一步跨出门口,枯夜近前道:“你那块叫赤磷石,那是昆吾贴身之宝,他竟给你了!”凤儿道:“贴身之宝岂不是很贵重。”枯夜道:“这石是炎黄老祖所炼。”她拿出举高来看。
杏娘抢来看道:“这没甚突岀呀?”枯夜道:“此石不仅能灭火,还能炎火护身。”凤儿抢回看道:“是真的。”她把赤磷石放回腰带心中却溢出一丝甜蜜。
四人出了基山,只见外面尽是山林并无一路可走,杏娘道:“果真没有集市。”真一作法四人驾云回到天山。此时人间正是六月,天山却白雪纷飞,在阳光下那一片梅林闪着片片红光。凤儿跑进天山宫,鹿童在台阶下候着真一,见真一走来便把头贴在他腿边。四人上殿,鹿童又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道童,它斟茶递水,凤儿笑道:
“好久没回来了,这里连空气都是甜的。”
杏娘道:“天山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清了!”
凤儿道:“冷清好啊!吾师傅就爱冷清。”
她看向真一,真一道:“可你却太聒噪了!你走了数日,吾这耳朵清净得很!”凤儿道:“才数日吗?”
枯夜道:“天界一日,人间一年,这一算也是对的。”凤儿道:“上次梦中一审刘海星后,不知郭顺投胎是男是女?枯夜你可知之?”枯夜道:“自从恢复身份后,我整日不在地府真不知道!”凤儿道:“你是冥府太子岂有不知,你定是哄我!”枯夜道:“我当真不知!”凤儿道:“那汝替我打听去。”枯夜道:“凤儿,这是天机如何能泄露。”凤儿道:“汝不帮我,那我再去一趟地府打听个明白去,何况刘海星之事还没完结呢!我岂能放过他。”她站起,枯夜扯她坐下道:“郭顺的事已了结还去做甚?”凤儿道:“不行,我必要讨个明白,要不心里老惦记着!”枯夜道:“那也不用亲自去,我回去查清便回来告诉你。”凤儿道:“不行,你天天在外游荡,何时才能告诉我?现我既从基山出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走一趟。”
杏娘笑道:
“吾也去,上次吾到那地府还没真正游历过呢!”
真一道:“汝不许再岀天山。”
凤儿道:“师傅是担心昆吾吗?他应该是不想再害我啦,要害,在基山他有无数次机会下手,可吾也没死。师傅你就放心好啦!我就出一次门便好,回来吾便那都不去陪着你可好。”
枯夜看着凤儿道:“昆吾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凤儿道:“没有的事。”枯夜道:“我看就是,他赤磷石都给你了,这还不是对你生情了!”
凤儿低头不语,真一睨了她一眼,站起拉着她就走,枯夜道:“你们去那里,暮天凤吾告诉你,吾不开心了,你乃是我妻子如再不守三从四德的,处处留情!我可饶不了你!”凤儿回头看着他道:“谁是你妻子啦?”枯夜道:“你。”凤儿道:“吾才不是呢,那是凡间之缘不算数。”
她跟着真一出了门,俩人朝梅林走去停下。真一道:“汝不是问过我此头钗用处吗?当初师傅给你便是你专用的法器——此法器名为凤凰翎,击发岀是五棱角法盘,此翎可随意识变化,也可随身动而攻击。”凤儿取下凤凰翎道:“师傅这凤凰翎如何用,我是怎么也想不起如何驱动它!”真一道:“法器是随心而动,你本与它为一体,你得让它感知到你,你试下屏气凝神,气运全身,神识贯通,你闭上眼可感知凤凰翎的异动?”凤儿道:“师傅有。”真一道:“你睁眼。”凤儿睁眼只见手中凤凰翎已升到半空,她道:“它有反应了!”真一道:“这是你主仆二人神识共通,你试下运气击发,由心而动。”
凤儿运气击发,翎随神识而动,时大时小,大如巨轮,小如梅花,她笑道:“如此奥妙!”真一道:“有它傍身,我也安心一点!”
杏娘枯夜跟来,枯夜道:“师徒二人在此共商何事?”凤儿拿着凤凰翎跑到他跟前道:“枯夜,我会使用它了!”枯夜拿过凤凰翎道:“难不成真是法器?”真一道:“本来就是。”枯夜道:“你二人刚才炼得就是它。”凤儿取回凤凰翎插回头上道:“走吧。”枯夜道:“去哪?”凤儿道:“去汝冥府,这事还没办呢。”杏娘道:“当真去?”凤儿拉着她手道:“当然,现在我有它保护了。”枯夜道:“吾看你还是乖乖待在天山吧,那郭顺投胎何处,为男为女均是天机,如何能泄密于你。”凤儿道:“法规不外乎人情,你果真不愿意替我打听?”杏娘道:“莫吵了,枯夜这也不过是你点头之事,这冥府将来还不是你说话,只稍透露一下,我们又不往外说,旁人如何知道走吧!”她去拉枯夜,鹿童走到真一旁。
众人出了梅林,凤儿踏风而走,杏娘拉枯夜追赶。真一对鹿童道:“你也跟去,小心看觑好凤儿安全带她回来。”鹿童变回原形追上凤儿,凤儿拍拍它头道:“一定是师傅让你跟来的。”鹿童点头,他们离了天山向南山而去。
三人一鹿到了南山地府入口,枯夜带人通过多个关口来到第一殿,鬼差迎上欠身道:“三太子。”枯夜道:“这些都是吾的朋友。”那鬼差认出凤儿笑道:“原来是柳姑娘。”鬼差看向枯夜道:“前两日,寿县刘海星突因病发而死,经查乃是他三娘子因通奸而毒杀他,只因他寿命八十,秦广王殿下已上折子,正等三太子批复便可转阳。”枯夜道:“他人在那?”鬼差道:“还在阴牢。”凤儿道:“他作恶多端,这本是他的劫数怎可又让他返阳了。”枯夜呵斥道:“凤儿这是冥法天规所定,岂能由你胡说。”他看向鬼差道:“开堂公审了吗?”鬼差看了眼凤儿道:“尚未,秦广王殿下道三太子自有公论,人便押回阴府候审。”凤儿道:“正等你审,汝还不快快就审。”枯夜道:“那开堂公审吧。”
鬼差赶忙传旨,一并把受害人魂魄提来候审。刘海星跪在堂前,枯夜换了一身行头,只见他头戴官帽,一袭龙纹黑袍,他把惊堂木一拍道:“台下是何人,还不快快报上姓名。”刘海星身子一哆嗦道:“犯人乃是寿县生药铺刘海星。”枯夜道:“汝知今日为何审你。”刘海星梦中曾在地府游过一趟,深知瞒不过去便把如何设计害人,抢夺民女害人夫婿之事一股脑全说了。枯夜道:“汝既知阳间之事瞒不过地府,还累累犯事。”刘海星叩头道:“吾自上次梦中地府一游,自此全改——在阳间也多做阴德之事,为得是身死之后,地府开恩不让吾再受那剜心剔骨之罪。”枯夜道:“汝可知你在阳间享尽福禄之时,地府枉死城内由汝害死之人要等你多少年才可转世!你罪恶淘天岂容宽恕。”
凤儿从殿外走进,刘海星见到她全身发抖,那梦中情事多少年了,还历历在目不敢忘记。他转过身来向凤儿叩头道:“柳姑娘你饶恕我吧!”枯夜惊堂木一拍到:“传众冤魂。”冤魂到堂前跪下,众冤魂齐刷刷怒看刘海星道:“阎王老爷在上,尔等均是他害的。”枯夜道:“他所做之罪行均已认罪,尔等今日便可转世。”众冤魂叩首道:“谢过青天大老爷。”
鬼差赶魂棍一敲,众魂让鬼差引路前往醒忘台投生去了。枯夜看向刘海星道:“汝虽后来积了阴德,但那是下一世的福德,你害了众多人等,现遭反噬让汝三娘子把你毒死,汝寿命本应八十,无奈自改寿数,本官因汝累害人等,现判汝剜心剔骨之刑罚,刑罚过后减寿二十,返阳后决不可再犯损人害己之事,也不可追责尔妾毒害你一事,你可做到?”刘海星猛的叩头道:“小人能做到。”枯夜让鬼差押他下狱。
他刚要把阴司簿盖上,凤儿冲到台前抢过道:“让吾瞧瞧郭顺投生何处了。”枯夜小声道:“这是阴司簿岂容你看快给回我,下堂后吾再同你讲。”杏娘也到台前,她隔开枯夜道:“凤儿,顺便看看巧儿阳寿。”凤儿道:“对,还有吾母亲。”她翻了几页见到陈母名字,见阳寿只六十,她算算忖道:“母亲已45,那岂不是还有十五年阳寿。十五年光阴转眼便到,吾弟尚未娶妻不行得划掉。”她抬笔便把陈母名字划掉,枯夜大惊,他忙使法把阴司簿抓手中道:“你犯了大错了。”他打开阴司簿被划名字消失无影无踪成了空白地方,他抓住杏娘道:“汝赶紧带她走。”杏娘见他神色慌张道:“这阴司簿涂改会怎样?”枯夜道:“此阴司薄自鸿蒙初开时,便已收录人间寿命之数,岂可擅自修改,这是触犯天条要上天刑台的。”杏娘瞠目结舌拉起凤儿就走。
刚出门口便看见幢幡摇动,阴兵抬着冥王而来,枯夜听到笙簧乐起忙岀大门迎接冥王,冥王下轿,枯夜上前躬身道:“父王。”杏娘拉凤儿上前行礼,冥王道:“听说地府进了生人,原来是俩位姑娘。”冥王看向枯夜道:“今日庭审是何人?”枯夜道:“今日审得是寿县刘海星。”冥王道:“是秦广王梦中一审之人?”枯夜道:“正是。”冥王道:“既已会客,可把俩位姑娘请到太子府上一聚。”枯夜道“是。”他心生质疑。凤儿笑道:“这不是没事吗?擅改阴司簿冥王岂有不知,如今见他也并无异样。走杏娘。这太子府吾倒没见过。”杏娘道:“吾倒去过,我带路。”
三人一鹿刚进太子府便来了几位阴兵。当头一将道:“三太子,冥王有旨须要押这位姑娘到大牢候旨听审。”枯夜便知是因那阴司薄一事,凤儿让阴兵押走。她叫道:“枯夜救我。”杏娘追去,枯夜拉住杏娘道:“吾去找父王,汝与鹿童先回天山报信。”杏娘点头,她骑上鹿童使法离了地府。
话说枯夜离了太子府到了冥王府,他进府来到父王寝殿,见冥王正在台前审阅公文。他上前跪下道:“父王。”冥王道:“你来啦,是为那女子而来,朕记得她叫暮天凤,她乃是天山帝君之徒。”枯夜道:“是。”冥王道:“它乃是一蛇精,她原与你在凡间是有过那么一段情,可如今凡尘已过,汝何必对她念念不忘!”枯夜道:“父王,孩儿心悦于她。”冥王道:“你大哥二哥均因情放弃了王位,难道汝也要步此后尘!她与你没有白首之缘,天界三生石上便没有你与她的姓名,不可强求!对于她擅改阴司簿之事,吾已报达天庭,她既已犯天规,自有那天规戒律管束,这事就算是帝君求情也不可容恕。汝回去吧!”枯夜只好躬身而出。此刻他也没有更好办法只好找真一商议,他化一直金光往天山而去。不知凤儿闯出这祸,天庭会如何处罝,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