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柳一娘对在幻象中看到的景象产生质疑后,她回屋站在铜镜前拿下凤钗细细斟酌道:“这凤钗自从出生便随着我,它是师傅送的吗?它有何用?原来我与师傅刘宗之间本就认识,那为何师傅却否认与我相识?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刘宗果然是冥府三太子。这一切太神奇了!所梦所看的幻象竟是真的!这幻象中的事,如发生在我还是寿县柳一娘之时,我是不会相信这神仙般的遭遇,可我是一个亲自进过地狱又活了一遭的人,这一切发生便合乎情理了。”
乌盆进来,他站在一娘后头道:“姐,你都照镜子许久了,看出端倪来了吗?”她拉住乌盆道:“乌盆你来说说,我看到的幻象会是真的吗?”乌盆坐下榻道:“真——所谓假即真,真即假。你原是一条小黑蛇,吾早知了,汝师傅与你一定有关联,否则那日你从山上摔下,这么凑巧便摔进他那狐狸洞,不过吾想不明白——汝一条黑蛇怎会与他狐狸拉上关系。”
他上下打量一娘道:“莫不是汝是妖时与他有过一段情缘?”一娘道:“也许是真有,吾看他时莫明有点悲伤感!”乌盆叹道:“原你这多情性子为妖之时便有,吾觉得你与他二人均有私情,吾要睡了。”
他躺下翻了个身子呼呼大睡。一娘躺床上辗转难眠,天快亮时才微微熟睡过去,正睡得朦胧间,乌盆把她推醒道:“姐,快醒醒,真一道君叫你。”她睁眼猛得坐起道:“我又睡过头了,这下又要挨骂了!”她飞速穿鞋跑出。
到了真一房见他打坐,她小心翼翼走进,真一猛的睁目,她立住不动,真一道:“学道为何还如此懒惰?”她跪下道:“昨夜我辗转难眠,天蒙亮才入睡故才来迟了!”真一道:“还为昨天入定之事烦恼?”一娘嘀咕道:“果不能骗你。”真一道:“幻象中的事均是梦镜中来,汝不必纠结,一切皆天定。师父我算过你应劫之期,现你既阳间事未定,今日汝便下山,等汝脱离肉身再来寻我。”
一娘叩头道:“师傅吾才上山两天,你便赶我,是否是因我太过懒惰,我日后定改,求你不要赶我下山!”真一道:“仙间一日不过人间一年,汝先下山。”一娘看着他道:“师傅既通晓天地间,吾有一问,师傅可否作答?”真一道:“汝是问你身世之事,汝告诉你,你脱离肉身之日便是答案,汝走吧。”一娘拜别真一,与乌盆双双下山。
话说俩人突然出现在家时,陈母大吃一惊,她惊讶看着俩人道:“汝们上山快两年了,终于回来啦。”一娘道:“师傅让我俩下山等机缘。”陈母道:“何为机缘。”一娘抱着她胳膊笑道:“这学道之事,母亲如何能懂!”陈母拍着她手背笑道:“不懂,不懂!回来就好,饿了吧,我准备饭食去。”
乌盆坐下道:“不说还好,一说吾这肚子就不争气了!”陈母笑道:“你俩歇歇,我去弄。”
她回后厨。一娘刚坐下,门外进来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看似像道士。陈母上菜时,忙去打发那道士道:
“给你个馍赶紧走。”
那道士看着满桌的菜眼光甚是明亮,一娘见到忙上前道:
“既都是修道之人,那便一同就餐吧。”
陈母扯一娘衣袖,一娘扶道士进来道:
“娘添个碗。”
陈母赶紧拿碗来。那老道士看着一娘道:
“这位公子眉清目秀的,兀自一看是位公子,其实是位女娇娘。”
一娘笑道:“吾穿这一身男装,老道士竟能看出,一娘甚是惊讶。”
她忖道:“乌盆早把我嗓音变成男声,他竟能看出果是道行高深之人。”老道看向乌盆,那双眼像鹰眼般尖锐,乌盆吓得一哆嗦;陈母见气氛不对忙暖酒上来道:
“天气严寒喝酒去寒。”
那老道端酒喝了一口道:“这位小兄弟道行不浅啊!”乌盆道:“过奖!”
一娘挟菜,她见老道望向乌盆的眼中带着寒光心忖道:“这莫不是收妖的道士,认出乌盆身份来?”一娘担心俩人会大打出手之时。
刘宗从外面进来,那老道眼光一闪便把阴着的脸舒展开,站起向刘宗作揖道:“这位公子一看便气质非凡。”刘宗回礼道:“老道人,请坐。”四人客气的吃喝一顿。
那老道人临走前道:“这店中妖气极重,刘大官人小心!”刘宗知其他已察觉乌盆身份道:“谢老道提醒。”
陈母看向乌盆心有疑惑道:“这乌盆莫真是妖?可他也没害人反倒与我们甚是亲密!即使是妖又如何!”她看向刘宗笑道:“刘押司多日未来,今日俩人好好谈谈。“”
她拉乌盆进了后厨。一娘与他对面坐下,刘宗道:“为何突然回来?”一娘道:“师傅让吾下来等机缘。”刘宗大惊道:“莫不是汝的死日将到?”一娘点头,刘宗道:“汝怕吗?”一娘笑道:“吾怕甚,那地府吾早已游过,也不过是魂灵离体罢了!只是当日对汝的承诺恐怕不能兑现了!”刘宗抓住她手道:“如何不能,吾马上提亲。”一娘看着他见他满脸柔情,心竟也感动不已。俩人看向门外;现虽已是初冬,但今年的第一场雪尚未落下。
是夜,一娘刚躺上床闭上眼,便像魂灵离体般又来到了梦中所见雪山,只见那蛇女暮天凤正在四处游荡见前方五彩氤氲,似有寒光迸岀。她走了过去发现那五彩之光是从一井口射岀,她俯井一望忽被一气体相吸跌入井中,井中水面陡然上升淹得暮天凤时浮时沉;她想大声呼喊喉咙似乎被堵愣是一声不岀,她支支吾吾,正在急流上涌之时,真一忽然出现把她从井口里提出。她见是真一连忙抱住他道:
“师傅好险,徒儿差点被冲走了!”
真一道:“这水牢已封万年,你今日破了它的结果,昆吾恐怕要逃了!”
暮天凤道:“吾是被那五彩之光吸引来的。”
真一叹道:“这恐怕是天数,吾在这奉命守护水牢,这结界一开昆吾定从东海逃脱,此刻我便往东海而去,汝快快回宫。”说完他往井口一跳随水流到了东海。
东海虾卫接着真一道:“天山帝君来啦?”真一道:“昆吾已从水牢逃岀是否看见。”虾卫道:“不曾。”真一心头一紧道:“不好。”他用水遁从井口钻出。飞快的来到天凤房中,一进门便见昆吾正坐在桌边。天凤让他使法定住四肢,天凤见真一进来叫道:
“师傅救我。”
真一骂道:“昆吾,汝万年前被天山神女压在水牢,尚不知悔改潜心修行,出来难不成还要祸害六界?”
昆吾道:“她是你徒,你难道不知道她的血能让万物回生吗?她要岀了这天山恐不只有我才惦记吧。”
真一道:“你觉得汝能逃出吾的青离剑下?”
昆吾大骂道:“废话少说,吾问你当年天山神女取了吾的“严华经”现在何处?”
真一道:“不知。”昆吾道:“汝不知,好,今日吾便带她走,或许炼成一丹也好。”他抓起天凤一同消失。
真一追去,昆吾见天山上正好有炼丹房,他扯着天凤走进,一道童走出,他道:“昆吾,汝放了凤儿,让老奴与你斗。”昆吾笑道:“鹿童汝这小老儿,你还想与我斗。”
真一追到,昆吾把凤儿一甩便进了那炼丹炉内,瞬间炉火包围了她;真一把护身罩甩去盖住凤儿,他与昆吾打斗,昆吾使一把破风刀,剑刀相交,火光迸岀。俩人大战十回合不分上下,忽鹿童甩出一光射向昆吾。一娘惊醒看着床帐,心里惆怅万分,此梦镜与少儿之梦却又不相同,她感觉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她相信梦中景况之真实,她心为之一动,她感觉到真一在她心中忽生出一种说不岀的异样之感。正所谓情由心动,梦境所出,千丝万缕,皆由一人。